他完全忽略了战火纷飞的现场, 低声说道:“又一道阴影, 倘若刚才是监狱长的话, 现在……”
回头,囚犯们退得老远,只有晨曦从高高的窗户挥洒进来。
难道是掠过窗户的鸟吗?那为什么他自己的影子显现不出来?
他又把目光投注到镜子上,死死地盯着镜面。
然而阴影再也没有出现, 反而是监狱长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啊, 这个呀, 是本监狱的镇狱之宝,伟大的真实之镜。”
闻言,所有囚犯的肩膀都耸了起来,双脚开始在地板上摩蹭。
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了,监狱长会用这种腔调说话,并不是他心情好转,恰恰相反,他的怒火快要按捺不住了。
但秦晷一无所察,“监狱也有镇狱之宝,给谁看?”
“当然是我们相亲相爱的狱友。”监狱长拖长了语调,“你没有发现吗,真实这个词完全颠倒过来,说明眼见不一定为实,它也可能是谎言。你所看见的镜子空无一物,但它真的无物吗?也许正相反,是它在注视着你。”
“你是说它会从我身上看见镜子的倒影?”
“谁知道呢,我又不是镜子。”监狱长意味深长地勾了下唇,“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宝贝儿?”
秦晷:“……”
每次监狱长叫他“宝贝儿”时,他都有种想吐的冲动,好像胃里爬着无数只蜜蜂,甜到反胃。
他默默将目光从对方的黄金面具上移开,“如果你再透露一下这镜子有什么用,那就更好了。”
“想知道啊?”监狱长慢慢从后腰抽出黄金软鞭,猛地挥向地面,声音冷冽起来,“先跑步吧,宝贝儿,跑完说不定我心情好,就告诉你了。”
那鞭子威力不小,直接将大理石地板劈开了一条深深的凹痕。
早就等着这句话的囚犯们哇一声大叫,纷纷撒丫子奔跑起来,跑得快的一头冲出堡垒,沿着操场一圈圈地绕起来。
新人们还愣在原地。
监狱长唇角一勾:“怎么,还要我重复给你们听?最后一名——”
“啪!”鞭子又是一下,整块大理石被撬了起来。
这下没人敢愣着了,卯足了劲狂奔。
监狱长愉悦地笑起来,慢悠悠跟在跑最后的老头身后,“大爷,跑这么慢是要遭受惩罚的。”
老大爷大概七八十岁,光是爬上巨船已经去了半条命,现在又来这么一下,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细伶伶的腿竿子直发颤,几乎撑不住上半身。
监狱长一步一停,饶有兴致地跟着他:“你知道么,你这么大年纪了,本不应该上来。”
“……”老大爷喉咙嚯嚯地抽着气,压根儿顾不上搭理他。
监狱长自顾自地围着老大爷打转,“啧,瞧瞧你这胳膊,这腿,你还算劳动力吗?不算了吧,一把年纪了,何必来跟我们争食物呢?嗯?”
“我……我……”老大爷试图解释,忽然腿根剧痛,监狱长的黄金软鞭卷住他的关节,轻轻一拽,将一整条左腿切了下来。
老大爷:“……”
他愣愣看着断口处,血水像开了阀,哗哗地从伤口喷溅出来。好半晌,疼痛才传至大脑,他摔倒在地,抱着断口惨叫起来。
“爸——!”一个中年女人猛扑过来,撕下袖子给他止血。
监狱长冷漠地看着他俩,咂了下嘴:“两个倒数第一。”
“不,我爸他年纪大了,他今年七十五了……”
话音没落,无情的软鞭落下来,抽掉了她的一只胳膊。
“那又怎么样呢?我说过的吧,最后一名将会遭受惩罚。新人,不要忤逆监狱长大人。”
中年女人脸色惨白,疼得只想大声叫唤,但恐怖的监狱长就在眼前,她不知道自己叫起来会引发怎样可怕的恶果。
老大爷拽着她的肩,颤颤巍巍地轻声说了句什么,中年女人没办法,只得用仅剩的胳膊扶起他,两人跌跌撞撞跟着大部队奔跑起来。
越是运动,血越流得快,不一会操场上就染红了。
监狱长看得直皱眉:“昨晚是谁打扫的餐厅,一并把操场清扫干净吧。”
伊菲跑过来,谄媚地勾着腰:“大人,昨天那小子是个新人,到现在都没回来,估计是没了。”
“谁叫你们用新人了?”监狱长有些不高兴了,语气带了几分寒气。
伊菲后背冷汗渗了出来:“大人别急,我现在叫几个老手来,保管用不了几分钟,一切焕然如新。”
“还不快去。”黄金软鞭挥出,毫不留情地勾住伊菲脖颈,将他整个儿甩将出去,险些就落下船舷。
好在伊菲身手敏捷,脸色惨白地爬了回来。
他脖子被勒得深可见骨,即使有诡异的自动修复能力,显然也是疼的,他好半天没能挪动脚步。
“哥,”夏箕奇趁机溜到秦晷身边,压低声音,“只有拉尔一个人看守操场了,你说如果我们……”
“你可真敢想。”秦晷冷眼斜乜他,“墙上全是机枪眼,你说是你跑得快,还是子弹飞得快?”
夏箕奇挠挠头:“也不一定每时每刻都有人守在枪洞后头待命吧?”
“你猜?”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断腿老大爷和女儿陡然偏离队伍,向船舷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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