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地处偏僻加上这件事最初就没有声张,最开始都没有风声传出,也因此在事情曝光的时候格外受人关注,成为了一方大案。
魏淮和江怀无一直等到官银全被找出,确定分毫不差时,才准备上路。
这次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租的马匹马车,干粮,因为耗时较长,加上快要入冬的这几天一天一个温度,还准备了几件厚衣服,以及取暖的手炉等。
临走之前柳星驰又请二人在熟悉的茶楼吃了顿饭。
“阿淮姑娘哪里人啊?怎么孤身一人就往京城跑?”柳星驰破了案,心情正高,没吃两口便一直抱着他的酒坛子咣咣几口,说话都不利索。
江怀无瞥他一眼,心想着明明是两个人,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一个了。但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有点……显得过于亲近了。
这么想着却又感觉还是不太得劲,江怀无干脆端起碗像柳星驰一样干了一口。
“咳——咳咳!”
魏淮正准备回答,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转头一看,旁边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人这会儿正被呛得脸红。
他稀奇地盯着旁边的人,不得不说,江怀无长得并不老成,眉目清俊,五官长得都比旁人要深邃一些,这会儿褪去了平日里宛若面具一般的沉稳表情,看上去终于符合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飞扬。
与此同时,脸色呛的通红,眼角湿润的伏在桌子上喘气的样子,也让魏淮看得稀奇极了。
他总算知道了他父皇怎么总是喜欢一些更加年轻的女子,也知道了为什么有些人偏喜欢将一些平时强势的人弄出点不一样的表情。
前者应该是喜欢年轻人身上的血气,更加热血,更加富有冲劲,似乎什么都不怕,还有梦想,对是非黑白有坚定的认识,不与世界同流合污。
后者么,说不上来具体的原因,但在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往后总是会想要更多。
魏淮在旁边摸着下巴看,柳星驰在对面哈哈大笑,“哈哈哈,弟你不行啊,这才哪到哪?”
“我在你这个年纪早就能一个人干掉一整坛了,你这,你还要多练知道不?”他上半身探过来,拍着江怀无的肩膀后背啪啪作响,“不要整天就知道练功,你看人家,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能跑了。”
或许是这两下让江怀无缓过气来,他坐起身,拍开柳星驰的手,冷冷盯他一眼,只可惜面上的薄红还未散去,平时杀伤力极强的一眼现在看在魏淮眼里就跟小孩闹脾气似的。
要不是他和柳星驰不像,魏淮真能把他俩看成父子。
柳星驰也没被他唬住,反而笑的更大声了,“要我看,你小子和阿淮姑娘就蛮配的嘛……”
“这不合适的,”魏淮适时出声打断他的话,可别叫江怀无听了心有芥蒂,为了避嫌不愿意送他回京了。
像这样面皮薄的年轻人,没准被别人调侃两句,就要远远避开了去。
他们好不容易才相处的自然些,可别再回到之前那样,后面可是还有好几天的车程要一直待在一起。
“为啥啊?”柳星驰瞪着双眼,不服气的样子,“咋不合适了?男未婚,女未嫁的,这……”
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凑近魏淮问道:“姑娘应该还未嫁吧?”
“这倒是还没有。”
“哈哈哈,那就没得事了噻!”柳星驰又干了一碗酒,哈哈大笑。
“我刚刚死了相公才半个月。”魏淮微笑道。
“哈哈哈哈……嘎?”柳星驰又一次噎住了。
“嘭——”
正在这时,旁边的人一拍桌子,站起身,一米九多的高大身影带来一股浓浓的压迫感。
“……”一阵静默后,只听他嘟囔着——
“二十一天了,”说着伸出几根手指比划,“二十一天!”
随后摇晃着身子又坐了下来,还紧紧盯着魏淮。
被他这么一看,魏淮有一种小时候上课时,被夫子点起来回答问题的紧张的。
江怀无还在看,似乎不得到一个反馈就不转头了一般,但时间过了这么久,魏淮早就忘了当初他编故事时,那个不存在的夫君到底死了几天。
索性直接附和着,“对对,是二十一天。”
江怀无终于转过头去了。
柳星驰坐在对面看了半天,被酒精侵蚀的大脑一时间有点分不清,到底谁才是丧偶的那个。
“唔,那也没关系嘛哈哈……”柳星驰尴尬的笑了两声,见二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又开始教训江怀无,“你就是还年轻,一点点酒都喝不得,以后该多喝多练!”
说着他举起一碗酒,凑到江怀无面前。
于是魏淮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还面无表情发着呆的江怀无,脸上的红晕都还褪下,就跟着柳星驰一起举起了碗,伴随着干杯时清脆的响声,两只碗相撞,小半碗的酒液都撒了出来,本就带点酒香的包间酒味更加浓厚了些。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是这样的?
原本定好的下午出发,在江怀无出乎意料奇差无比的酒量中,又往后延了一天。
柳星驰结了饭钱后,摇摇晃晃的出门,到了门口,看向同样晕晕乎乎的江怀无,张嘴酝酿了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
魏淮搀扶着江怀无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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