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辜负了父皇期望，自愿受罚。”
可不管如何，霍沉都说不出知错一句话来。
他喜欢棠棠无错，棠棠同自己来京城也无错。
若是自己都承认这是错的，京城中旁人定会瞧不起棠棠，那就是真的错了。
皇上看出了他的执拗倔强，靠在龙椅的椅背上喘着粗气，半晌后才缓过神。
这孩子从小便乖巧听话，成年后交给他的许多事，也都完成的非常妥当完美。
之前唯一让他与皇后头疼的，就是这孩子的婚事。
未曾想，在这件事情上，他居然倔强至此！
“朕这里有两道圣旨，其一是在你当初满月宴上朕亲手写下的，封你为太子。”
“另外一道，是给你的赐婚圣旨，同那农家子。”
“若是拿了第二道，便与太子之位无缘，封地落在西北，在那苦寒之地，待上三年便可回京。”
也就是霍沉，这个被皇上从小就寄予厚望的皇子。
若是换做其他皇子如今任性妄为，皇上早就已经废了他，再赶出宫，让他当个普通百姓，全他想要娶一男子的心愿。
“你选哪一个？”
说完后，皇上就已经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在他写下第二道圣旨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个孩子的选择。
“拿了第一道，朕会让你母后为你选一世家嫡女为正妃，封那农家子为侧妃，日后你想更宠谁，朕不多过问。”
这并非是帝王的行事风格，而是他身为父亲，对孩子最大的包容。
“儿臣不孝，未来三年不能承欢膝下。”
霍沉对着父皇深深一拜。
皇上抬了抬手，贴身太监就将那道圣旨拿了起来，紧接着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
“宸王殿下，奴才这就去府上宣旨。”
“多谢父皇成全。”
赐婚圣旨，是皇帝看出了孩子对那农家子的在意，就特意用圣旨来抬高他的身份。
霍沉自然能看出父皇的苦心。
“大婚事宜你母后已经准备上了，婚期定在一月后，大婚后，便带着你的王妃去封地。”
在京城里大婚，自然要比在苦寒之地的封地上要好得多。
“是……”
第21章 心思飞哪里去了？
皇上看他这幅模样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扫了一眼周围，其余那些伺候的奴才识趣退下。
将门关上，只剩下父子二人后，皇上才走下龙椅，站在霍沉的面前，将他扶了起来。
“朕不止是你的父亲，同样也是整个皇朝的帝王。”
“若是坚持让一男子为正妃，太子之位注定与你无缘。”
霍沉当初在山洞里说出那句话时，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父皇如今正值壮年，谈立储之事为时尚早。”
儿子这句话，倒是让皇帝觉得听着舒坦。
虽说他对太子之位早有安排，但又有几个人不希望自己是能长命百岁的。
“儿臣不孝，未能完成父皇期望，自愿受罚。”
到底是自己亲自教养长大的孩子，看他这幅模样，虽然从头到尾都倔强的不愿认错，但皇帝心底的怒意到底是少了不少。
伸出手来狠狠的捶了一下霍沉的肩膀，骂道：“你这臭小子，人都走完了还这么规矩做什么。”
“那苦寒之地也靠近那农家子的家，若是他惦念家中，也能时常回去看看。”
“熬过三年，若是你初心不变，朕就……”
有些话说起来为时尚早，但皇帝却将意思表述的很明显。
“多谢父皇成全。”
霍沉原本想早些回去，但皇上看出了他的意思后，就带着他去了皇后宫中。
昨日自己在盛怒之下，直接就带着皇后一同回宫，让皇后只与这孩子见了一面，昨夜他堂堂帝王，却被皇后赶到了软塌上将就一夜。
“本宫瞧着那孩子身子并不如何康健，听说之前是想考科举的？”
只一夜的时间，皇后便将龙棠棠的来历知道了个清清楚楚。
“是，不知母后可否让宫中太医随儿臣回府一趟。”
皇后经过一夜，想的倒是比皇上通透许多。
皇上考虑的是江山社稷，而皇后……自己便是这深宫中的可怜人。
皇上待她的确够好，儿子出息得皇上器重。
可饶是如此，皇上每月依旧会有几日去了其余妃子的宫中。
身为皇后，她该满足。
可身为妻子，皇后心中若说毫无遗憾，又怎么可能。
瞧见自家儿子明显对那农家子情根深种，若是强迫他娶妃，也就只是让这世上再多一个可怜人罢了。
“太医院的院正医术向来是最好的，另外又来了两位新的太医，据说师承曾经的国医圣手。”
皇上看见皇后对此事如此宽容的模样，稍微有些不赞同的皱眉。
还没有开口说什么，皇后便先看了他一眼，扭头吩咐自己身侧的丫鬟。
“陛下还有事要处理，送陛下出去。”
“是，娘娘。”
等皇上离开后，皇后才在软塌上坐下，丫鬟搬了一个凳子过来，霍沉坐在她的下首。
“你回去问问，他若是有想考取功名的意思，如今这圣旨赐婚，倒是不可取。”
哪有皇家的皇子妃，还去参加科举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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