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辰安问龚健，“程浩不是说想先回来吗，他怎么没跟你回来？”
“谁知道啊，刚才还说一起回来的，突然间就变卦了。自己黑着脸下楼了，脾气真挺怪的。”
龚健换了个站姿，环抱着胸，凑近楚辰安小声说，“哎，你知道吗。前两年程浩研究生刚毕业那会，他的父母和妹妹都去世了，他又没别的亲戚，一大家子人就剩他一个了，也难怪他脾气会这么臭。”
楚辰安说，“怎么……去世的？”
“出车祸。”龚健说得起劲，“有人还把他家人出车祸的视频发到了大学群里和贴吧里，还是没打码的那种，胳膊啊，腿啊……血淋淋的，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啧啧，不知道惹着谁了。”
楚辰安怔然，不由觉得程浩很可怜。
家人都走了，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孤苦无依的。
“你竟然不知道？”龚健说，“当年这件事还闹得沸沸扬扬的，差点影响他毕业。”
“以前都没听说过。”楚辰安说。
……
次日晚上，楚辰安洗了个澡。
他刚在落地窗前坐下，就听见有人来敲他的门。
他起身去开，只见梁若雪站在门口，笑得甜美，“辰安，反正晚上也没事，来一起玩牌吗？”
楚辰安看了眼时间，也没拒绝。
他想程浩应该也会在场，正好有机会和他多接触。
他们来到房间里坐下，这屋里只有四个人，不见程浩的踪影。
楚辰安一边心不在焉地打牌，一边问：“程浩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梁若雪摇头，“也不知道去哪了，这么晚了都还没回来。”
楚辰安没再说什么，他全程都没什么胜负欲，只按顺序出牌。
“哈哈，我又赢啦！”
梁若雪拍了拍手，笑着抽走了楚辰安桌前的五百块，“不好意思啦辰安，今天晚上赢了你那么多钱。哦对了，也谢谢你送给我们的轮船票～”
“没事，不用客气。”楚辰安笑着说着，电话突然响了。
他低头看了眼，是程浩打来的微信电话。他有点意外，起身右滑了下屏幕，来到房间外接听。
“喂，程浩，有什么事吗？”
对面沉默了几秒，才弱弱地说，“能，能来接我一下吗，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受了点伤。”
程浩的声音听起来很弱，声线带着点沙哑。
楚辰安说，“你现在在哪里？”
程浩报了个地址后，楚辰安说，“好，我这就来。”他挂了电话，回去拿衣服。
龚健出了张王牌，看楚辰安要走，随意问了句，“怎么了？”
“程浩不小心摔伤了，让我去接他一下。”楚辰安说。
“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啊。”梁若雪说，“他去哪了？”
楚辰安说，“就在三楼。”
“那你快去吧，辰安。你也注意安全哦。”梁若雪说着，又低头洗起牌，”
这三个人都漠不关心，打牌打得起劲。
楚辰安来到三楼，在走廊门口看见了趟靠在木凳上的程浩。程浩的脸色很差，嘴唇惨白，整个人看起来很难受。
“程浩，你伤到哪里了？”楚辰安蹲下身，搀扶着程浩的胳膊，“需要叫救护车吗。”
“……不用，走路的时候没看清，肚子不小心被玻璃扎了下。”程浩摇着头说。
楚辰安闻到了程浩身上有股很重的血腥味，他刚扶起程浩，就有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从走廊走来。
那中年男人经过他们时，还奇怪地瞥了眼他们，晦暗地笑着。
这种目光看得人很不舒服，那中年男人并没有走远，他身形高大，反而靠在不远处的窗户口抽烟，恶劣地盯着他们。
像是在盯着想要宰割的肥肉。
楚辰安扶着程浩快步走向电梯间，按了楼层，在电梯门即将关上时，那中年男人挤了进来，手大幅度地撞了下楚辰安。
他依旧盯着程浩和楚辰安，那双粗糙的手掌摩挲着。
“你有事吗？”楚辰安被他挤得退了一步，看得不太舒服。
那中年男人收回了目光，但还是在笑着。
在他们到达8层时，身后的中年男人上前拉住了程浩的手，轻声在他耳边问，“他也是吧？”
程浩转身，眼神复杂，沙哑地道，“……不是，别打他的主意。”
“嘁。”中年男人按了楼层离开了。
楚辰安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刚才他们离得特别近，楚辰安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不过他能判断的是，程浩认识这个中年男人，而且这个中年男人也和特殊群体有牵连。
“没什么，”程浩扶着自己的肚子，“就一个普通朋友。”
楚辰安没再多问，他扶着程浩回房间躺下，在弯腰的时候，隐约看见他腹部渗出了不少鲜红的血。
“你……真的没事吗？”
程浩捂着肚子，说，“没事，伤的不重。我房里有药箱，自己包扎一下就行。”
楚辰安：“好，你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叫我。”
“嗯，今天谢谢你了，楚辰安。”程浩说着，虚弱地闭着眼睛。
楚辰安把药箱放在了程浩的床边，还给他倒了杯热水，才离开房间。
他回房后，打算换衣服洗漱一下，摸到口袋的时候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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