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她会喜欢的, 不用拿走。”秦晟把人给拉了起来，垂眸用指腹擦了擦对方沾上点尘土的手。
但许如持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认真的问：“伯母不会生气吧？”
秦晟看了身前人一眼，觉得对方真是单纯的很。
“为什么要生气，在你面前的不过只是一捧骨灰，是留给在世人的念想而已。亡人早就自由了，她应当没有闲心在停留在这里同你一个小辈计较。”
语气很平淡，许如持抬眼看了两下秦晟，也看不分明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
等到许如持被秦晟牵着离开墓地的时候，基本上已经中午了……
“饿不饿？”
许如持埋着脑袋往嘴里又塞了一把糖，慢吞吞的说：“还……还好。”
颇有些含糊不清。
口腔里全是甜蜜的草莓味，或许能够缓解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许如持看了看前面的路，眼睛亮亮的，突然想到小时候街边巷头老人家说的话……
“命运无由，不如归去。”
想太多似乎也并没有用。
*
餐厅门口——
许如持不大想和秦晟一起进去，字面意义上的。
“为什么不喜欢这个餐厅？”秦晟试图询问，从而找出对方抵抗的原因。
这不是第一次了，似乎他家小孩是当真不是特别喜欢出去，上次在千渔村买糖葫芦是那样，现在进餐厅又是这个样子。
他还没忘第一次把人抱出房间时对方的反应……
手指蜷缩，焦虑。
不过按理来说，他辞退了大部分佣人后，应该会好一些了。
但现在怎么又这样了……
许如持把下巴埋进羽绒服白色的衣领中，手被秦晟拉着，莫名有点倔强。
“我们回家好不好？”闷闷的语气。
秦晟垂眸看了看人，出声提醒道：“走的时候，我吩咐了张妈不用给你做饭，现在回去没有午饭。”
“那我自己做……”
许如持垂着眼睛，不是很想去餐厅。
他原本以为会被秦晟带到公司，然后直接在办公室就可以吃饭的，结果没想到被拎到这了。
一看就是个高档餐厅……
一点都不喜欢。
他那时候被拉去应酬就是来的这种地方，又贵又不好吃。光是分摊饭费都花了他快半个月的工资，还留下来那么多不好的回忆。
想想都反胃。
“为什么，嗯？”
许如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慢吞吞的胡诌道：“就是不想去，我……我穿的是个羽绒服，一点风度都没有，没你穿的大衣好看。”
眼神飘飘忽忽的。
“我们只是吃饭，宝宝。”很是有耐心的语气。
“那也可以点外卖的……”弱弱的反驳。
“……”
这个时候，一阵寒风吹了过来，秦晟把人拉到跟前，用身子挡了挡。
许如持突然觉得自己很讨人嫌，连个风也要人挡，吃个饭还要磨磨唧唧的……
怎么这么事啊？
哪有这样子的米虫啊？
“冷不冷？”再次的询问。
秦晟想着要是人要是还没想好，就带他进车里去，起码不会干站在这里吹风。
身子还没养好，要是感冒了就得不偿失了……
“对不起……”
许如持垂着脑袋，空着的那只手拉住了秦晟的衣角，闷闷的道歉。
“我想好了……我们进去吧，我正好……正好也饿了。”磕磕巴巴的解释。
秦晟看了人一眼，不觉得他家小孩是很开心的样子。
许如持等了一会，见秦晟没动静，抬眼看了看对方，想知道怎么回事。
“不想去，我们就不去。是带你来吃饭的，不是让你跟我道歉的。”沉稳的声线。
随即而来就是一个浅浅的拥抱，毛绒绒的脑袋还被撸了一把，原来翘起来的头发变得更翘了。
许如持莫名觉得鼻子有点酸，手抓着秦晟的衣服扣子，不自觉地往对方怀里蹭了蹭。
算了，坏就坏吧……
反正也是祸害他一个人。
*
餐厅——
“怎么又想去了？”
许如持老实本分的缀在秦晟后面走，慢吞吞的说：“反正是要吃饭的……”
多大点事嘛？他可以的。
“秦总，您订的包厢在楼上。”一位服务员迎了过来。
许如持十分识相的往秦晟背后退了几步，下巴全部都缩在衣领里去了，再加上额头前的碎发，只能看到一双垂着的眼睛。
“嗯，我自己去就可以。”很礼貌的拒绝。
“哦……好的。”服务员准备引人上去的动作只好停了，略略有些尴尬。
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接待贵客的机会呢……
许如持就这么的跟在秦晟后面，老实本分垂眼看路，安安静静的。
怎么还没到啊……
正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手指被捏了捏，似是安抚自己的动作。
“……”
他又不是小孩子。
*
等到许如持终于到了包厢的时候，才发现其实也还好。
不是他记忆里那种超大号的桌子和围成一圈的椅子，只是一个两人位的餐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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