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陆舷亲自给他家小泡泡挑选的。
所以几乎仅是一眼都能让陆舷分辨出事的人就是鱼崽无疑。
陆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树下的，眼前一阵阵地发昏，在心里疯狂的呼喊着系统, 却无人应答。
系统先生不在。
陆舷的心一寸寸地凉了下去，欲要上前去时却被侍卫拦了下去。
“少公子!您不能进去!”
那凶杀现场，让这个小少爷进去了那还得了。
“滚!!”
陆舷狠狠地回头，眼里的狠意像是能透过那人淬出那份歹毒。
“本公子是家属，若加阻拦，莫怪我不留情面!”
他怎么可能会能够容忍任何人欺负小泡泡，陆舷脑袋浑浑噩噩的，但是巨大的痛苦和不可置信已经击倒了他。
侍卫一愣，竟是被这少年吓到了。眼神瑟缩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陆舷冲了过去。
陆舷眼前触及那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时，眼前就是一黑仿佛什么都不能看到听到了。
甚至不敢去想, 系统突然消失，和小泡泡出事有没有关系。
饶是陆舷平时再会抖机灵, 面对到自己喜欢的人身上, 再聪明脑子, 都不能去推测其中的逻辑性了。
人是感性动物，一直都是。
“……宝宝?”
陆舷愣在原地，像个无措的孩子那样茫然，声带收紧，不自知的含糊出声。
僵直在原地的少年良久才缓缓地蹲下，空洞得眼神转移到了地面上被泥泞弄得脏污的衣服。
又像是被刺伤一样，陆舷手一松，整个人都无力的跪在地上。
——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啊啊啊啊——!!”
少年抱着头，像是绝望的动物那样嘶吼出声，眼里泛着红意，他撕心裂肺地声音似乎都能落出血来，摧毁他的全部。
获如珍宝的东西，去哪里了啊。
他弄丢了。
*
“当时……大概真的绝望了吧。”
陆舷似乎是轻松笑笑，眼底的阴翳却暴露了他极度崩溃的心理。突然让系统打了个寒颤，莫名感觉哪里不对劲。
刚刚所发生的，是在一个月之前的皇宴上系统所不知道的。
它愣愣地听着陆舷平淡的叙述，但是对方破锣般的嗓子还是让它检测到了。
一个月前的东西，现在系统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好玄幻。
【那、那这……???】
【我把他找回来了。】
【他很乖。】
系统突然全身一冷，明明是毫无感知的数据体，在这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了人类特有鸡皮疙瘩起来的感觉。
让系统害怕。
【……宿、宿主?】
【现在要带着他回家啦。】
系统的数据卡顿了一下，随后才传输过来了它掉线的剧情。
小泡泡还是小泡泡，只是因为体内鲛人基因的刺激，在被婧妃欺负想要陷害他死在水里的时候，返祖成了锦鱼。
最后在陆舷差点疯掉的时候，找到了这只返祖成了鱼崽子的鲛人。
就是现在这样，摇摇晃晃躺在陆舷手中罐子里的小鱼。
只不过，陆舷找到小泡泡的时候，险些发疯了。
【系统先生，我似乎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来自哪里吧。】
陆舷眼底的光让系统看不懂了，但是却不妨碍他开始感到害怕，不明白为什么宿主会问这种鬼头鬼脑的问题。
【我……想他了。】
【好久、已经有好久没见了吧。】
他是最虔诚的信徒，才会在面对神明时，露出那样向往的神情。
所以，如果神因为世界陨落的话，发疯怼信徒又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不是系统忽悠他来这儿的，而是他欺骗了系统。
懒洋洋地少年咧了咧嘴角，安详的闭上眼睛来了个葛优瘫，避开了靠近自己的阳光。
手中的瓦罐也随之轻晃，蓝色的锦鱼甩甩尾巴吐出一个泡泡。
系统忐忑不安地等着，却发现宿主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不明白宿主这幅阴侧侧的样子到底是咋回事儿。
【好吧，那……到了目的地我会通知宿主的。】
系统查看过去一个月的剧情遇到了它没有权限查看的内容，闷闷地回复了陆舷，用力在数据上戳了两下。
真不是东西。
**
南海是沿于江南之边的城市，烟雨纷纷的江南景色似乎一直都是带着鸟雀婉转的啼叫，连声音里都有了南方的细腔。
南安城沿海，这里离帝都早已是千里之外，陆舷一下车，就吐得天昏地暗。
系统有点担心，毕竟陆舷看起来差点要把自己的胃都一并拽出来搓个干净。【宿主……你还好吗?】
【我靠，为什么没人说过原主会晕车啊!!】
陆舷是不会晕车的体质，但这马车一晃三蹦的，原主又是会晕马车的，这么一趟下来简直把陆舷的命给抠了半条下来。
“公子，可以先寻一处地段好的旅店歇息的。”
车夫勒着马，看着面色不大好的少公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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