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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仙尊[穿书]_帝王屑教教主【完结】(49)

  是蛊?

  雁图南缓缓踱步到他身边,漠然地看着他因痛苦而挣扎:“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吧,不过我还是想从头说说。

  “鸟儿飞不出囚笼,我也是。因玩物丧志送进学堂?不过是羁押前朝余孽,怕我掀起什么风浪。

  “我娘是被我爹掳去的。她自小就狠命逼着我,那点野心连藏都不藏着,结果昆山那帮人防我防得更紧。幸好我沉迷花鸟、衣装。

  “白弈尘,还记得在桃花源里发生的事吗?是你亲手打碎了我的梦,把我从自甘堕落里叫醒。”说到这,雁图南打了个手势,也就是这一瞬间,万蚁噬心的痛苦炸在了白弈尘身上。

  雁图南从背后按着他颤抖的左肩,冷笑道:“事后却又送给我花的种子。怎么,让我看清莫要沉溺于逃避后又来道歉、安慰我吗,还是叫我莫要复仇最好继续逃避下去?你这人怎么前后逻辑不一。你想我做什么,在仇恨的土壤上栽花吗?

  “是一切都可以宽慰、可以原谅、可以忍气吞声,就为了大义、为了未来?我不要未来,我甚至希望同归于尽。但我得忍,还要复兴一个曾经支离破碎的梦,一整个朝代,无数人的梦。”

  他接着说:“啊,对了。你就是这样的人,连发生在眼前的欺凌,你也可以用一个强作圆满的‘大团圆’糊弄回去,假装达成了皆大欢喜,你看谁心里满意?

  “我的大团圆不是放下灭国的仇恨,也不是和欺辱我的人和解,而是他们就此烟消云散。”

  雁图南的眼底逐渐被仇恨所占据,手上也不自觉用力,紧紧拧着白弈尘左肩的骨头,拧得划破了皮肉,鲜血淋漓。不过由于全身上下更剧烈的痛苦,肩上的完全被盖过,可以忽略不计。

  白弈尘根本没力气说出话来。

  雁图南这一连串的话好像压抑了许久、酝酿了多年,也根本没留下插话的空间:“你的自以为是结下了多少杀生之孽。血染的和平如此荒诞和不堪推敲,因之幸免的人不会感激于你,他们觉得不过是权力更迭,本该如此。因之遭受苦难的人则会痛恨于你。

  “宣国人想,废了那么大人力物力一统天下,这天下居然不是我们囊中的,还要有什么‘仙盟’;仙盟宗派确实希望联合,但他们希望的是他们自己一家独大、吞并其他;而身为平民,和平当然求之不得,可还得加个前提,‘只要别是建在我的尸骨上’;还田于民、清正法度、精简赋税,这又让多少人恨你恨得牙痒痒。你还算有分寸,一步步施行,一点点渗透,但那又如何,待到墙一倒,他们都是推墙之人。

  “可笑的是,对你的怨愤,根本一点也不难挑起。说起来,我是你亲手所教。怎么样?学得不错吧。

  “好了,故事讲完了,你也该落幕了。”雁图南伏在白弈尘的耳边呢喃。

  白弈尘强迫自己在极端的痛苦中开口:“变法者的下场莫过如此,更遑论东征西战得罪了多少宗派。图南,以你对我的了解,我是一个活在理想世界里的人么?”

  这句话让雁图南暂时停下动作:“也是,你不应该不明白。那你为何还执意胡作非为?”

  “弱肉强食、厮杀争夺、仇恨的延续...万物生灭是天道,天道顺势而行,讲究不妄作、不妄为。可我是人。天地无道,便代行天道。”

  这让雁图南更觉得他荒谬得不可理喻了:“你这是在做什么呢?你所行既非善良,也不会有人感激你。”若他是想实现一统天下的宏图霸业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可偏偏他又不是。

  “也好过天下永无宁日。”白弈尘紧绷着崩溃边缘的神经,让自己保持清醒,努力平稳地说出每一句话,“我恶行累累、罄竹难书,我的每声令下都是太多无辜的枯骨铺就。每一个人,他们的控诉都理所应当,他们恨得对。我知道,也不为自己辩驳。

  “但是图南,若你要这天下,千万守好它,善待他们。”

  “你真是药石无医。”

  “有点耳熟,我也这么评价过师尊。我对不起他,死罪难赦。”白弈尘惊讶于自己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不过也该是下一步了,“图南,你做得很好。接下来的路,仙盟的共同敌人便有了。

  “仇恨总是一层层传递、扩散和延续,承受仇恨的人往往回击,致使它绵延不绝。一个能归罪一切,让众人心安理得的活靶子,才是你想要的,最佳的敌人。”

  “等等...”雁图南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

  “我该死,但还不是时候。按你原先的计划做吧,告诉他们,副盟主与盟主理念不合,分道扬镳。”早已设下的传送阵不知何时悄然展开,白弈尘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前。

  他催动蛊虫,却已经失去了感应。

  仙尊白弈尘叛逃的消息不久后流传而出,随着他的各项罪行传得沸沸扬扬。

  最可怕的谎言是半假半真,雁图南身在昆山,更有办法得知一些不穿的秘辛。例如白弈尘身上确确实实流着一半魔族的血,若非如此,分明是昆山旁支小姐的他母亲就不必远离昆山带着他颠沛流离,他父亲也不会死于昆山之人手中。

  清门山的权力,白弈尘也确实掌控得名不正言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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