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移到桌面上黑色坛子，沈暮言轻轻唤道：“锦真？”
没有任何反应。
沈暮言蹙眉，收回了视线。他掀开被子准备起床，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的，忍不住又是一阵脸红，尤其是看着自己身上那些红痕，心里又是羞耻，又有点心虚。
将脑海中的画面强行抛开，沈暮言深呼吸了一下正准备下床穿衣服，却在这时，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
接着，顾锦真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沈暮言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拉上被子将自己遮住。
“暮言，醒了。”顾锦真微愣过后，立马走了进来，而后把门关上，反锁。
沈暮言有些不自在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顾锦真，心情莫名又沉闷起来，有点心虚，也有点难受。
他承认，他昨晚是有那么些矫情。明知道顾锦真不舍得让自己为难，他却还是扭扭捏捏地折腾了那么一出。
但是说真的，他也很无可奈何。如果说真的让他在两个锦真之间选一个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选鬼锦真。
当然，他知道两个都是他的锦真。但是真正说起来，他之所以能重生都是因为鬼锦真不是吗？
而他重生回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弥补上一世的过错，说到底，为他受尽折磨，为他倾尽一生，甚至付出生命的那个人是上一世的顾锦真不是吗？
而他重生回来，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一世的顾锦真。当然，这一世的顾锦真也把所有爱给了他，但是不管如何，两相比较，他亏欠的终究是上一世的顾锦真啊。
而现在既然鬼锦真出现了，还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和执念出现了。虽然两个都是顾锦真，但他们两个却有着各自的意识。
其实，如果可以，沈暮言真希望就这样和他们两个一起生活下去。
因为，他怕。
关于合体，他其实比任何人都害怕，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罢了。可是没办法，如果不这么做，那鬼锦真要怎么办？
上一世他就已经够苦了，爱而不得，求而不能，甚至到最后选择与他生死相随。
这样的顾锦真，他怎么忍心再让他受这种苦？
完全不忍心。
“暮言，起来吃早餐吧，我给你穿衣服。”
胡思乱想之际，耳边响起顾锦真温柔地嗓音。沈暮言愣了愣，从自己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锦真，我”沈暮言有些心虚的地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男人。
“傻瓜，又在乱想什么？”顾锦真将他拉进自己怀里，用手挑起他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深眸中，全是浓浓的宠溺和爱意。
沈暮言脸颊绯红，有些愧疚地看着他，“对不起…”
虽然这句对不起并没有什么用。
顾锦真温柔地捂住他的嘴，轻轻摇头，“暮言，别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谁，也没有错。将心比心，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沈暮言眨了眨眼，心里感动不已，面上却故作生气，“你不爱我了，你都不吃醋。”
顾锦真：“……”
第209章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
下了两天的雨还未停，天空阴沉沉的，雨势越来越大，莫名让人觉得心慌。
时间不早了，沈暮言抱着黑色坛子和顾锦真从楼上下来，其他人早就在客厅等。
现在一家人都知道鬼锦真和顾锦真合体的事，但除了顾锦天和桑诺，其他人都不知道合体到底意味着什么。
顾母现在对元道长那是非常地信任，根本没有想那么多，所以这会儿她反而心情很好，很期待。
“行了，你们早去早回吧，就是这雨下得大，路上千万小心，别开太快。”
她笑着催促沈暮言几人赶紧出发，不知道真相的她以为那所谓的合体很简单，在她看来，元道长那就是一等一的高人，更何况是他的师父？
而顾锦泽几人也没有想太多，毕竟鬼锦真的出现就够不可思议了，可既然出现了，那合体什么的，他们根本就不会去想太多。
沈暮言也不想让大家跟着担心，面上一直保持着平静。而且他也不想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总是强迫自己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四人一鬼开了一辆车出去，桑诺派了保镖跟着。一共四辆车，在大雨中缓缓行驶着，往郊区的柳岸山而去。
那里，是元道长的师父住的地方。
此刻，车内的气氛就像这天气一样沉闷得紧，没人说话，桑诺亲自开车，顾锦天坐在副驾驶，目光空茫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面坐着两人一鬼，沈暮言坐在两个顾锦真中间。此时此刻，他们都无心去尴尬，尤其是鬼锦真，他的情绪波动很大，总觉得不安。
他只能用力地握紧沈暮言的手，如果不是现在场合不对，他真想抱紧他，狠狠地吻他，狠狠地“爱”他。
“暮言…”他终是忍不住抱紧他，脸埋在他脖颈处，明明没有眼泪，他却感觉眼眶热热的，一阵轻微的灼痛。
透明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散成一缕无形的烟雾，一瞬即逝。车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似乎连暖气都包裹不住这冷意，令人遍体生寒。
鬼锦真闭上眼睛，任由强烈的痛苦包围整个魂体。
沈暮言轻轻拍着他的背，触碰到的是冰冷的，没有温度的身体，这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他是一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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