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为湖州刺史,湖阳县在他的管辖之下,最轻也要判一个失察之罪。
他这个湖州刺史,算是做到头了。
“在此等候,我去通传。”禁军卫士握着刀柄,目光凶戾地看了韦鉴一眼,才往村子里走去。
这名禁军的卫士自然没有直接面见秦霁,而是将湖州刺史已抵达村外的消息通报给了陈玄武,陈玄武再去找秦霁面陈此事。
“陛下,湖州刺史已到,是否要他此刻觐见?”陈玄武进了还算干净的屋子,躬身请问。
秦霁冷笑:“他这个湖州刺史的两条腿长得可真长,此时才到。”
陈玄武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恭敬姿态,他知道,陛下现在很生气,韦鉴怕是要被狠狠责骂。
也是,陛下上午命人到湖州刺史府宣旨,戌时才至,这速度的确慢了些,难怪陛下发火。
“叫他给朕滚进来!”
陈玄武:“是,臣这就去。”
韦鉴在村口踱来踱去,终于等到了陈玄武出来,一见陈玄武韦鉴就迎了上去:“敢问可是禁军大统领陈将军?”
陈玄武点了下头,作出“请”的姿势:“韦大人,陛下宣你觐见。”
韦鉴慌忙地整理着自己身上的官袍,跟着陈玄武进了村里。
秦霁落脚的是古盘村里尚且算得上好的一个小院,屋子里点了早已经沾满了灰尘的蜡烛,光亮不算太强。
“陛下,湖州刺史韦鉴到。”陈玄武将人带到了屋外。
“滚进来。”秦霁的语气很不好,还在气头上。
韦鉴弯着腰走进屋内,面朝秦霁,“扑通”跪了下去:“臣,湖州刺史韦鉴,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额头抵在地面,韦鉴是半点也不敢抬。
“韦大人何故如此惊慌?连礼仪都出了错。”秦霁阴恻恻地说道,“怎么,面见朕就这么让你害怕吗?”
“韦鉴不敢!”
秦霁看着韦鉴就心烦。
一看就心虚,抖抖抖,抖什么抖?
“不敢?不敢你抖什么?”
韦鉴哪里敢应秦霁的话,紧闭双目磕着头,半点不敢答应。
“韦鉴,朕问你,朕的圣旨是何时传到的?”秦霁抬起下巴,“可有超过未时?”
韦鉴:“回、回陛下,圣旨到刺史府时是午时一刻。”
秦霁“哼”了一声:“既是午时一刻,那你为何此时才到?怎么,你在自己治理的地方上调兵遣将还要走几个流程?”
韦鉴背后汗水直冒,很快就打湿了后背的衣衫:“臣有拖延之罪,还请陛下恕罪!”
他就弄不明白了,皇帝是何时变得如此热衷于政务?明明皇帝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才对啊!
“你可真是会说话,拖延之罪。”秦霁高声,“陈玄文,来给我们的刺史大人好生说道说道。”
陈玄文从暗处冒头,手里拿着一张写满了内容的纸。
“湖阳县令鲁广闻,勾结逆贼,私吞去年朝堂下发到地方的慰抚款三万两,侵占湖阳百姓的田地两万亩,下封山令封锁大柳山不许百姓进山,而如今在大柳山古盘村,也就是大人脚下踩着的这块地,发现了死尸数百具,皆为大柳山里的村庄村民,妇孺和老人失踪。”
陈玄文简要地概述出来:“韦大人,您的罪过,可大了去了。”
鲁广闻区区一个县令,在韦鉴这个刺史的眼皮子底下干了这么多的事情,韦鉴不可能赖得掉。
秦霁:“听清楚了吗韦鉴?需不需要再重复一次?”
韦鉴吐了口浊气,语气缓慢,还夹杂着一股悔意:“臣,听清楚了。”
秦霁:“听清楚了,那就给朕解释解释吧,说不出来个缘由,朕拿你是问。”
韦鉴一言不发,脑袋依旧死死地磕在地上,像是跟地黏上了一样。
“你哑巴了?”秦霁看不得韦鉴这副鬼样子,不耐烦地催促道,“你要是开不了口,朕就命人帮你开这个口。”
“是臣失职。”韦鉴放弃了为自己辩解,因为他无论怎样为自己辩解开脱,皇帝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臣甘愿领罪。”韦鉴说。
秦霁火气更加大了,他抄起粗粝的陶碗就砸向了韦鉴。
他的准头很好,精准地砸在了韦鉴的脑门上,很快韦鉴的脑门上就冒出来一个包。
“你一句甘愿领罪就算完了?”秦霁拍着桌子站了起来,“那你治下的黎民百姓就活该遭此劫难?”
韦鉴不言不语,完全一副爱咋咋地的姿态。
“韦大人,你在葬送你自己。”卫瑜漠然开口。
韦鉴进屋就没敢抬头,是以一直没有注意到除了皇帝,这个屋子里竟然还有别的人在。
“什么意思?”韦鉴不解。
“陛下并非是要拿你出气,而是希望你能拿出态度来,你是湖州刺史,在你治下出了事,你本就应该积极应对,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哪怕最后被革职,至少你也能减轻自己内心的愧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等着陛下问罪。”
韦鉴慢慢抬头,在轻微跳动的烛火中看轻了皇帝身旁那个人。
那是一个形容出色的男子,穿着青色的圆领袍,神色冷淡,一双眸子却异常明亮。
秦霁见韦鉴不再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舒了口气。
“是,公子所言甚是。”韦鉴被卫瑜一番话点醒,当即对着秦霁表态,“陛下,臣愿意竭力补救,待事了后,要如何处置臣,任凭陛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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