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川!我手要晃掉了你怎么还不过来呀!"温砚在不远处,一边拎着带土的花根挪不了地儿,一边有点气急地冲他喊:"你轮椅坏掉了吗?"
顾凛川好笑又无奈地偏了下头,哑声道:"来了。"
庆幸的是,他好像正在抓住眼前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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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砚在花房给自己扑腾的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他很开心,因为顾凛川也没好到哪里去。
架子上根部带土的花种掉下来,干掉的泥土擦着顾凛川的耳侧扑簌簌地落了满肩,黑色短发上面也没能幸免,拍都拍不干净。
温砚当时笑得比旁边栽好的花还灿烂,笑得眼角泛出泪花,腰都直不起来,然后被顾凛川屈起手指关节在脑袋上敲了一下。
一点都不疼,就是吓唬他的,顾凛川总是这样吓唬他。
第一次看到顾凛川那么狼狈呢!
温砚洗澡的时候想到那一幕都还忍不住笑出声。
"赶紧洗完出来。"顾凛川低沉清冗的声音从浴室门外传来,打断了温砚肆无忌惮的笑声。
温砚吓了一跳,慌乱地扬声"啊"了下算是应答,然后快速冲干净身子,再擦干,裹着新睡袍出去。
拖鞋也不穿,不过房间地毯够厚,顾凛川看了眼他蜷起的脚趾,没说什么。
"你怎么洗澡这么快?"温砚有点惊讶地问。
他们才回来不到四十分钟,轮椅上的人就已经洗完澡,换好睡衣了?
这是残疾人该有的速度吗?温砚暗自心惊。
顾凛川没答这个问题,他额前的头发还湿着,发尖往下滴水,落下来没入睡衣的布料里,被吸收干净,然后留下一点晕开的痕迹。
温砚赶紧给了他一条毛巾,嘟囔道:"你怎么不吹完头发再来啊,我涂药又不着急,感冒了怎么办?"
"不会。"顾凛川把头发擦到半干,之后才对温砚招了招手说:"过来上药。"
“来啦。”
温砚脑袋上搭着条毛巾,脖子上还挂着一条,以此来确保不会有头发上的水滴落到自己身上。
上药要露背,水滴上去会凉凉的。
顾凛川看他两眼,叹了口气:“算了,先吹头发。”
温砚听他的话,就要跑去浴室,顾凛川却对他说:“吹风机拿过来。”
“你要帮我吹头发啊?”温砚一脸受宠若惊,抿唇腼腆道:“那多不好意思,不麻烦了吧。”
他是故意说这种话,顾凛川看得出来,失笑道:“快点。”
温砚就光着脚哒哒哒跑过去,再哒哒哒跑回来,把吹风机往顾凛川怀里小心翼翼地一塞,不确定道:“真给我吹啊?”
顾凛川没说话,拉着他坐在沙发上背对自己,按着肩膀不让人动,然后拿起吹风机,插电。
“嗡嗡”的声音在温砚耳边响起,热风卷起他的柔软黑发。
温砚眯上眼睛享受,他能感受到顾凛川的手指从他的发丝穿过,指腹时不时地轻轻擦过他的头皮,一瞬间心里像被什么细脚伶仃的东西挠了一下,带来酥酥麻麻的触电感。
他也能想象到顾凛川用那双好看的手,指尖捻着他发梢被吹起的几缕不安分的头发的样子。
身后的人动作始终小心而轻柔,手上不急不躁地帮他捋着乱飞的头发。
顾凛川原来是这么有耐心的一个人啊。
温砚吸吸鼻子,开心地晃了晃脚丫,白的晃眼。
“你那根红绳怎么不带?”顾凛川眼角一瞥,突然问道。
耳边的吹风机声音实在太大,温砚根本听不清楚,喊着问:“什么?”
顾凛川动作顿了下,食指指尖一扣,吹风机身残志坚地“嗡嗡”最后两声,安分下来了。
重获一片清静。
温砚扭了个头,好奇询问:“你刚才说什么了?”
顾凛川按着他脑袋让他转回去,稍一低头,嘴唇贴近到温砚耳边,低声重复了句:“你的红绳怎么不带了?”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侧细腻敏感的皮肤上,温砚身子一抖,条件反射地想弹起来。
但顾凛川死死按着他的肩,不让他起来,也不让他转头,更不让他动。
“怎么不说话?”顾凛川盯着温砚开始蔓延上血色的耳垂,轻笑了声。
他真的太喜欢温砚这种反应了,所以才没忍住。
温砚已经知道自己身体敏感了,但他从来没想到耳朵居然会那么敏感,他一着急就想流眼泪,但这次忍住了,只是有点哆嗦:“我、我收起来了,你松开我我去拿……”
“不急。”顾凛川适可而止,撩了那么一下就不继续了,再度摁开吹风机开关,给他把半湿的头发吹干。
温砚偷偷松了口气。
等吹干头发后,温砚迅速起身,没给顾凛川任何第二次在他耳边说话的机会,一溜烟跑到床边去了。
然后白皙纤细的手指就从床头柜里勾了根红绳回来,走一步晃一下,晃一下响一下。
“你是说这个吗?”温砚把东西举到顾凛川面前。
顾凛川“嗯”了声,眼角的余光掠过温砚脚踝,喉头发紧:“买了怎么不戴?”
温砚鼓了下嘴,“那天带了之后你没理过我,我以为你嫌它吵。”
“没有。”顾凛川镇定自若道:“那天是我的错,你戴上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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