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鲜血。
那充斥屏幕的哀嚎一次次地传入童岁的神经,震得他脸色泛白,他的手指用力得蜷缩起来,紧绷到发抖。
“他很痛苦。”
系统解释道:【在虫族的世界里,雌虫只是个发泄情绪的玩意,无论是鞭子还是发泄,他们都只能选择承担。】
“不应该是这样的。”
系统道:【对别人施加痛苦能让他们更加兴奋,这种凌驾于生命和尊严之上的快乐,往往比那种单纯的发泄更加令雄虫着迷。】
“……够了。”
童岁脑袋被他一套又一套理直气壮的发言吵得发疼,声线都透着几分虚弱,“你帮我关掉吧,我不想看了。”
系统:【不学了吗?】
“我不会学那些的。”
童岁在床上滚了一个圈,用柔软的被子盖住自己,将自己包裹在小小的空间里,仿佛这样能增加他的安全感。
“我不要看到落落痛苦。”
系统看到童岁失落的样子,便把嘴巴闭上了。
好吧。
它承认是有故意的成分在。
故意从这么多的学习资料里挑了一份最难接受的给宿主看,但它保证,这里面也是有保护宿主的原因在!
至少现在一时的痛苦,能抵消之后一直的痛苦。
对于任务来说,情感什么的也太累赘了,最优秀的宿主应该公事公办,根本不应该产生感情。
这一方面,等童岁多经历几个世界,他就会明白的!
终于,那水声停了。
很轻的开门声,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和冷香飘了出来。
滴滴答答的水珠沿着湿润的发尾,往下掉。洁净冰冷的地板上多了一条逶迤的水痕。
他走到床边。
那张大床上的最中央隆起着一团,紧紧用被子包裹着,只能隐约看出个形状。
白星落很轻的压着一角,带着浑身冷冽的水汽,像是某种柔软的水生植物。
他低声道:“您睡着了吗?”
那被子压得很实,密不透风的将童岁包裹住,像是蒸笼里蒸得最饱满的小包子。
白星落道:“这么睡很闷的。”
他伸手去拉被子的角落,手一伸进去就感受到了被窝里的热意,手指尖似乎碰到了什么。
很软,软的像是化开的水。
白星落的喉结滚了滚,手指握着那被子,稍微用了点力气,“我替您把被子整理好。”
但这次,白星落感受到了被子下轻微但顽固的抵抗力。
“落落。”
他几乎是第一秒就听出了这道声音很不对劲,有些闷,甚至有些低落和愧疚。
“雄主?您怎么了,心情不好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自从有了上次生病的经历,几乎是第一秒白星落就紧张了起来,他怕弄伤童岁,但更害怕他生病了。
白星落的手探进去,用最温和的力道,几乎无视他那点反抗,将童岁整个人从厚厚的保护壳里捞出来。
大概是在被窝里太闷了,童岁的脸湿湿的,皮肤更是染上了一层自然的红色。
似乎为了躲避他的视线,童岁垂着眼,湿漉漉的眼睫盖住润泽的瞳孔上,看起来似乎很不舒服。
“我送您去医院检查。”
白星落的手被挡住了,童岁握住他的手,像是碰到了一块冰,他想起了视频里残酷的画面,轻轻的抖了一下。
“我没事。”
“发生了什么吗?”
白星落离开的时候,雄主还是正常的,怎么才过了这么点时间就变成这样了?
童岁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的伤痕,像是被火舌烫了一下。
白星落的身体锻炼使他拥有一身流畅紧致的肌肉线条。
这些已经结痂的伤口,就像是一件本应该惊艳所有人的艺术品上,硬生生被摔出了不属于他的瑕疵。
童岁伸出手指,他脑子里回荡的事那些痛苦的哀嚎,指尖轻轻碰上那刚结痂的伤口。
“很疼吧。”
“已经不疼了,雄主,我有好好上药。”
白星落道:“您不喜欢我的伤口吗?它会好起来的,这些伤口会变得很浅。”
“不是的,我只是害怕会给你带来更多的痛苦。”
童岁想,如果一件事只能让自己感受到快乐,而完全不顾对方的感受,那是多么的自私。
“痛苦,您为什么会这么想?”
在白星落的问题下,童岁垂下眼帘不敢看他的眼睛,“那种事情,不是会很痛苦吗?”
“您是听谁说的?”
白星落往前凑了一点,连同他身上的冰凉一起,替童岁降了降温,“难道您是为了这个在担心?”
童岁点了点头。
“不是谁和我说的,是我自己看的……”
“您自己看的?”
白星落大概能够理解了,那些雄虫低劣得要死,就喜欢在那种事情上动用一些手段,把现场搞得鲜血淋漓,再上传到星网上,借此博得更多的眼球。
他可以想象到懵懂无知的雄主,看到这些血淋淋的内容,受到的冲击。
被吓得包裹在被子里,害怕给自己带来更多的痛苦。
“我们不会和他们一样的。”
白星落安抚似的哄他,用唇替他擦掉多余的眼泪,“您别怕,都交给我,相信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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