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说的这句话，就像真理一样，烙印在众人的脑海中。
就连无往不胜，从不知认输为何物的战神顾昭，脸上也露出恍惚神色。
希利亚有半神血统，不受影响，可他却只怕在场其他人都被同化。
望向虞洛，他却神色清明。
虞洛走到希利亚身边蹲下，袖子为他擦去嘴边血迹。
“你要陪我一起死了。”虞洛跪下，紧紧抱住希利亚。
希利亚用手臂搂住他，笑道：“怎么说，我还挺期待的。”
虞洛也笑了。
“现在可以亲了吗？”希利亚低头道。
虞洛不敢置信：“你怎么还在想这个？”
希利亚叹气：“你在我怀里，我除了想亲你想不到别的了。”
虞洛刚要说话，希利亚就截住他，“这次你说不行我也不听了。”
说罢扣住虞洛的后脑，深深交换了一吻。
这时顾昭在旁边凉飕飕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再像这样。没结婚就欺负阿晚，别怪我揍你。”
希利亚惊喜道：“您同意了？太好了。”转头对虞洛说，“听见了没，你可真的要做我老婆了。”
虞洛说：“我爸同意是我爸的事，我同不同意是我的事。再说了，还有我妈那里呢。”
虞洛挽住顾昭的手腕，就像任何一个小朋友对待家长那样，“要是妈也在就好了。唉，我怎么可以这么想，我妈她，还是好好活着比较好。”
顾昭拍了拍虞洛的背，没说话。
“真是好温馨。”圣主阴阳怪气地说，“真是难为你们，死到临头，还能上演亲情剧。”
希利亚凉凉道：“是啊，不像你，死老头一个。”
虞洛也赞同：“确实，一个连人类情感都不懂的糟老头子，你也不反思反思希利亚为什么不认你。”
“那是他愚蠢。我是这个世界的神灵，他居然弃我而去。”圣主道，“与你们多说无益，就这样吧。”
圣主发动最后一击，要把这些让他恼火的凡人全部碾为齑粉。
而虞洛的精神海深处隐隐发热，很久以前出现过一次，之后就一直没有动静的光环居然出现了。
虞洛内心有一种预感，在系统毁灭之后，光环就会再次出现，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神灵，就凭你？”一道苍茫的意识印在他们每个人的脑海中，就连圣主在那苍茫之前也无比渺小。
圣主忽然颤抖了起来，原来这个世界，是有世界意识的吗？
在世界意识面前，他一个小小的神，又算得了什么。
“虞洛，我为你选好的命运，你为什么不去遵守，是不满意吗？”那意识不管瑟瑟发抖的圣主，反而专注于虞洛，它所宠爱的孩子。
虞洛终于有机会问了：“我所在的这个世界，真的是本小说吗？”
世界意识没有声音，大家却能清晰感受到它的回答：“你又怎么知道，小说不是真实世界的投射呢？”
虞洛接受了这个说法，恭敬地回答世界意识之前的提问：“多谢您为我着想，只是，不管您为我设定的命运怎么样，我遵守了，它就不是‘我’的命运。”
世界意识把希利亚拉过来，“他就是你自己选择的命运吗？在发现你的匹配度向他倾斜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
虞洛点头，“是他。”
第一次听到虞洛这么郑重地承认他，希利亚内心震动，只觉得这一刻就是死了也是圆满的。
世界意识认真看了一遍，评价道：“别的都不错，我承认你自己选的人是比我为你选的要好上一点，只是他身体里有污秽的血脉，配不上你。”
希利亚冷汗都下来了，刚搞定一个岳父，又来一个比天还大的岳父。
他追老婆之路怎么如此命途多舛。
虞洛迷惑道：“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为什么我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呢？”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创造的第一个孩子。”
虞洛了然，原来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世界意识继续道：“你的每一世，我都会为你选一个尽善尽美的命运。如果不是受到异域力量，也就是系统的影响，你的上一世和这一世，原本也会幸福顺遂。可我明明给了你重来的机会，你却没有遵从我为你精心安排的一切。”
虞洛明白了，“原来我能重生，也多亏您的垂青。”
他思考良久，认真道：“我是第一个被创造的，就珍贵吗？希利亚有邪神的血脉，就污秽吗？可邪神诞生于您的世界之中，何尝不是您的孩子。”
世界意识久久沉默，而后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你要的众生平等，就意味着，你再也不是我最宠爱的孩子了，会和那些芸芸众生一样，我再也不会向你投去关爱的眼神，你愿意泯然于他们之中吗？”
虞洛郑重道：“不管我是什么人，我永远是您的孩子，您永远是我敬重的母神。”
也就是说，他放弃了世界意识为他妥善安排好每一世的权利。
世界意识道：“如此，珍重吧。我会删除你们关于我的记忆。”
虞洛感到，一直默默陪伴着他的光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引导着，离开了他的身体。
从此以后，他的世界，将完全由他自己做主，不管前路是荆棘还是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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