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支吾道。
跟前的青年此刻已经将上半身趴在了桌上，整个人也从最初的充满活力变成了现在蔫吧了下去的模样。
若不是知道自己教的内容并不是特别的深奥，柏玉舟兴许还真的会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所以在一阵沉默后，柏玉舟敲了敲桌子：“那今日便先这样吧。”
他这话倒也不是因为心软，而是觉得要是继续这么下去，接下去沐知的状态大概率就会变成一问三不知的模样。
而且…
柏玉舟在这个时候也突然感觉到了，从脊柱传来的熟悉刺痛感。
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柏玉舟面色不变，只是低着头将面前的书籍慢慢合拢。
“回去之后，还请殿下将剩余的内容熟读一遍，”他温声道，“臣今晚有些事情，所以接下去的内容我们明天再继续。”
柏玉舟的语调平稳极了，让人丝毫看不出他这会儿正在经历着什么。
沐知本来已经做好了在柏玉舟这里再听一晚上天书的准备，现在听他居然提前下课了，眼中的欣喜便瞬间蹦了出来。
“真的吗？”
柏玉舟将手拢在袖口下，状似无意道：“殿下似乎对今晚见不到臣这件事，感到很高兴？”
眨了眨眼，沐知心虚道：“没有，只是觉得可以抓紧时间去消化刚才的内容了。”
这个理由一听就很假，但柏玉舟倒是没有去戳破他，只是顺水推舟道：“那既然如此，殿下便早些回去吧。”
自从妖力被剥夺的日子越久，柏玉舟的情况便越发不好了。
在最初的时候，他尚且可以压下那股异感，同时也不会发生因为控制不住自己而变为原形的事情。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老皇帝还没有因病离世之前，他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越发难以控制起来。
每到特定的时间段会变得虚弱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可到了后来，柏玉舟却是发现这些日子开始变得毫无规律，让他根本没有办法为此提前做准备。
就好比他现在这个样子。
柏玉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的耳朵当着沐知的面冒出来的，但是在青年捏着书晃晃悠悠离开之后，他这才撑着桌子缓缓起身，随后将书房的门从内锁了起来。
沐知对柏玉舟的情况一概不知，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对方刚才提到的知识点，甚至就连回到自己的住处，被冷翠迎到桌前打算吃完饭的时候，他的思路还是没有被重新捋回来。
柏玉舟的话语真的太有魔力了，要不是沐知清楚自己来这个世界的目的，他或许真的会如男人所愿被成功带歪。
沐知是吃饭吃到一半，才晃着脑袋使自己彻底清醒过来的。
而一旁的冷翠见他突然这样，还以为是饭菜不合口味，便轻声问道：“殿下是不喜欢新菜式吗？”
柏玉舟并没有去隐藏或是掩盖自己带走沐知的行为，再加上说是说住在隔壁，可院子里新冒出来的那些生面孔，背地里却几乎全都是他的人。
所以换句话说，现在沐知的吃穿住行都是柏玉舟一手操控的，虽然生活条件和以往相比变好了许多，可这样变相的**却是让冷翠有些担忧。
“殿下若是不喜欢，”她低头道，“奴婢可以想办法带陛下回到先前的住处去。”
冷翠不喜欢柏玉舟。
不单单是一贯的传闻，更是因为对方在这两日里突然的举动。
虽然只是沐知身边的侍女，可她还是感知到了些许危机感。
沐知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便用力将嘴里的饭咽了下去，随后摇了摇头道：“没有不喜欢。”
“这里挺好的，”青年咬着筷子，安抚般对她笑道，“而且柏玉舟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冷翠似乎是有些不赞同：“可是殿下，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沐知也不好去跟对方说明自己所掌握的一切，就只好含糊道：“真的没关系的。”
“而且我在他这里，在傅…哥哥回来之前可能还是最为安全的选择。”
皇室勾心斗角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所有的皇子都被老皇帝在之前赶了出去，但很难说会不会有人趁机回来做什么。
虽说柏玉舟此刻也没安好心，但跟他在一起，对方好歹还能庇护着自己。
冷翠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愣了下。
“这倒也是，”虽然妥协，但她还是轻声去提醒道，“但话虽如此，殿下在日后还是尽量和国师保持些许的距离为好。”
冷翠的话不无道理，所以在告知对方今晚不需要去国师那边的时候，后者便特别满意地点了点头。
沐知并不知道柏玉舟今晚有什么事情，他在吃完饭后便开始在院子里来回溜达着开始消食，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便又回了屋子开始将先前男人递给自己的书翻了出来。
读书这种事情，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被沐知列入了自己最讨厌的十件事情之一。
他以为那会儿为了通过英语的临时抱佛脚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却没想到它只不过是个开端而已。
坐在桌前的青年悠悠叹了口气，在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借此发了好久的呆后，沐知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书重新翻了开来。
只是翻着翻着，他就不自觉戳开系统面板开始到处摸起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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