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之间的问答听起来生疏又客套，江绥之没有开口去打断二人，只是在沐知的上半身越来越往前歪过去的刹那，伸出手将他提了回来。
“你要是再往前，就算是他给你下了厉害的咒也救不了你。”
顺着力道重新站回到江绥之身边，沐知瞅了男人一眼，很是敏锐地听出了他隐藏在话语里的不悦，只好很乖得点头。
“哦。”
江绥之的表情没有变化，他就这么看着沐知眼中的神情，直到把人看得眼中即将溢出疑惑，才不紧不慢收回了目光。
“我为什么要帮你的忙？”他侧过身，重新看着下方的傅阑。
藏在口袋里的系统正举着相机偷摸着给楼上的人拍照，冷不丁听到江绥之的问题，就很是迅速地抱紧自己缩了进去。
“是凭你在我的祭品上动过手脚，还是凭你没有礼貌直接硬闯进来？”
江绥之说完，还不忘轻叹着叹道：“玄门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像你这样，勇气可嘉又不怕死的人了。”
傅阑没有在意他的嘲讽，只是继续抬头道：“因为这样，我们才可以双赢。”
江绥之在一旁嗤笑一声，但沐知却是赶在他说话前开了口。
“怎么个双赢法？”
见小妖怪懂得自己接话，傅阑很是欣慰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将自己一开始准备好的说辞掏了出来。
“江前辈的遭遇我在先前就大概了解过，”没有搭理江绥之变得冰凉的眼神，傅阑自顾自道，“同时我也翻阅过过往的记录，发现您手里并没有直接接触过人命。”
“再加上您是与龙脉融为一体的，所以在我看来，不管是实力还是人品，您都是最佳合作对象。”
傅阑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最后还不忘提起好处。
“我可以帮您重获自由，甚至成为真正的，可以生杀予夺仇人的鬼王。”
沐知在心里哇了一声，看向傅阑的眼神中都带上了赞叹。
但当事鬼却是自始至终都不为所动。
“你的条件很诱人，”他笑道，语调却是一贯的清冷，“但是不好意思，我自己可以出去，也可以亲自去报仇。”
所以傅阑说的这些事情，在江绥之这里一个都没有诱惑力。
“那要是这样的话，”傅阑对他的反应倒也不恼，只是将目光看向了在一旁吃瓜的沐知，“我就只好将他带回去了。”
也是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提起，小妖怪的表情带着茫然，下一秒就被两道视线齐刷刷盯着看。
怎么就，牵扯到自己了？
在这么多个世界下来，傅阑算是摸清楚了，要让反派成功同意和自己的合作，就只得将条件和代价往沐知身上带。
果不其然，就算这个世界的反派和小妖怪之间的关系，看起来还在起步阶段。
但是在听到这句威胁的时候，江绥之还是眯起了眼睛。
“你配吗？”
抬起手搓了下自己的脸，话题当中的沐知还没搞清楚这件事前后的因果关系，就又听到楼下的傅阑开口询问。
“当然不配，”傅阑好脾气道，“只是晚辈想问个问题，你们之间的婚契成了吗？”
婚契？
沐知想起那张还被自己压在枕头下的小纸片，刚想摇头，就被江绥之突然扫过来的眼神制止住了。
“成了又如何？”
傅阑打量着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语调温和：“要是成了，就代表着你们二人之间已经绑定了。”
“普通人类要是沾染了鬼气，在鬼怪眼中就是一块肥美的食物。”
“这沐知不是常人，生辰八字本就极阴，会没成婚契前本就会吸引鬼怪，”傅阑按照原本的设定，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下去，“眼下和您待久了，身上内外早已被鬼气浸染，对于鬼魂来说便更具有诱惑力。”
“以后这鬼门大开，就算江前辈您再厉害，也阻挡不了源源不断的鬼魂想吃他。”
设定和未来听起来都特别可怜的沐知，这会儿正抬着迷茫的眼和傅阑隔空对视着，后者对他安抚地笑了下，就又补充道。
“传言现在的鬼王对占领人间这事蓄谋已久，要是被他知道了沐知的存在，江前辈日后可就有的忙了。”
话是这么说，被反复提起的当事人没有多少感觉，而旁边的江绥之却是敛下了眼，似乎是在辨别傅阑这话的真伪性。
他虽然是鬼，但却从来没有在真正意义上接触过鬼界。
傅阑说的话他之前在吃鬼的时候也曾经听到过，再加上那鬼王在传闻中又是极度享受淫和欲，按照自己的出名度，保不齐就会在哪天被对方知道沐知的存在。
已经浑然忘记自己在昨晚还命令沐知将婚契收起来，今天上午还在警告小妖怪离自己远一点。
江绥之看着青年的圆润又透亮的双眸，想着从对方引猫犯罪的身份，又想着对方对自己充满信赖和态度，最后还是绷着嘴沉默了起来。
早在昨天晚上，江绥之就已经把沐知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虽说他自己有把握可以护住对方，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想让沐知跟着自己冒险的想法几乎是下意识从心里冒了出来。
江绥之默着没有说话，在沐知抬起手偷摸着戳着对方的后腰，想提醒男人回神的刹那，他的手就被一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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