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一圈回到厂房门口，陆峰指了指自己的工位，“几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得去处理晶核了。”
“稍等一下。”在厂门口，厉墨霖叫住了他，“我对那个二楼有些兴趣。”
处理厂其实只有一层，厉墨霖指的二楼是勉强开辟出来的一个小房间。
“那是厂里的工具设备间，都是一些老旧零件和手套，没什么……”
“里面有个机器人。”厉墨霖打断了他的话，“还有一段病毒程序。”
陆峰安静了下来，他沉黑毫无光亮的眸子对上厉墨霖如刀锋一般的灰眸，两人对视几秒后，他默默转身带他们上楼进门。
他从腰后掏出一串钥匙，选出齿痕最锋利，一看就是人工敲打出来的一把打开了门。
积灰的工具间中央果然有个机器人，而机器人周围地上明显比角角落落干净许多，好似有个人经常坐在它面前一样。
它的胸腔被打开，芯片被连接上了一台灰扑扑的台式电脑，只是此时都没有开启。除了中央芯片被连接到电脑，它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插满了电线，一圈圈在地板上盘绕了大半，他们进门都差点绊到。
“是你在编写病毒程序。”厉墨霖没有用疑问，而是用肯定的语气诉说，好像他已经得到了习题的最佳答案。
“是……”陆峰背对着他们，垂下眼睑轻声回答。
昨天晚上，卫惊蛰有找到厉墨霖，让他查询了“三零勋章”的信息，这个勋章名字是他在陆峰家橱柜上的老相片中看到的。虽然字只有蚂蚁般大小，但以他的左眼还是能聚焦到每一个笔画。
那个老人佩戴的“三零勋章”是在2130年3月30日颁发的，时对设计出城市服务型机器人的工程师的褒奖。那时候连神之光屏障都还没有问世，这个勋章的历史甚至在这座海底都市诞生之前。
而那位老人的名字，厉墨霖则是在被隐藏地非常深的服务型机器人最高命令代码中解码获得的。
那是一位名叫陆明达的人，也许是陆峰的祖先。
“你编写病毒是要屏蔽类人种的监控吗？”靳立夏有些不理解他的意图，“但总会被他们发现的吧？”
陆峰低头看着连接着密密麻麻导线的机器人轻声回答：“不，不是屏蔽监控。人类是不受机器人保护服务的，我只是想将被服务的权力还给所有的人类。”就像当初他的祖先设计机器人就是为人类服务一样。
“所以你也不是修改命令程序而是直接编写病毒。”厉墨霖猜到他要做什么了，“你想让整座城的机器人都为人类服务，在人类与类人种巨大的生理力量差距上，你想用机器人来弥补。
但你或许小看了类人种的智慧，毕竟他们的祖先也是人类，他们一样可以将你的病毒杀死甚至找到你这个病毒发起者，将你杀死。”
陆峰不说话了，他似乎也清楚自己所做的只能获得一时的宽慰。
“那如果人类获得投票权呢？”池落落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不忍，“会不一样吗？”
“当然！”陆峰一下子吼了出来，还好他们进门的时候有及时关门，这里的墙和门也够厚，不然肯定会引来其他人注意。“在这座城市投票权就是一切！”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陆峰张大了眼睛瞪向玩家们，用一种仿佛是幽灵唤魂的声音说着：“你们有办法获得投票权？”
“这……”靳立夏刚蹦出一个字，就见陆峰眼神失焦踉跄着朝他走来，他精神恍惚间果然被脚下凌乱的电线绊倒了。
他下意识伸手想要稳住身形，结果抓住了靳立夏的裤腰。但没想到这人抓住了裤腰就不放开了，另一只罪恶的手也伸向了靳立夏的裤腰，或许是更底下一层的裤衩。
陆峰仰头看着靳立夏，手里的力气居然一下子爆发得比靳立夏还大，“拜托了，请帮人类获得投票权吧！”
“你放手！先放过我的裤衩！”靳立夏拉着自己的苦茶子艰难喊叫。
陆峰听到靳立夏喊叫反而抓得更紧了，他还要继续恳求，只见靳立夏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滑铲了。
一个人从他视野中消失不要紧，后面还有四个人呢。
“一票！只要一票！！！”
他歇斯底里地跪地朝玩家们嘶吼，他双眼通红目眦欲裂，嗓子都有些哑了，加上封闭的空间那声音堪比十个婴儿此起彼伏的哭闹声。
“只要有一票我就能，救很多！很多人！！！”
这样的疯狂让池落落有些不敢接近，这个忙他们谁也说不好，一时居然都没有回应。
好像游客们不给他回应就不停下来一样，见他们没有反应，陆峰还要张嘴发泄情绪。
这时，卫惊蛰微微弯腰，食指轻点上陆峰的额头。
被那双如琥珀般的晶亮所照，陆峰好似被施了魔法一样，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安静等着。”
*
没想到一开始还温文尔雅的人能如此歇斯底里，不过还有人在这泥沼中反抗就足以成为卫惊蛰他们完成附加任务的理由。
更别说池落落同志一开始就看不下去，见陆峰那样子更是同情，她拯救同胞的心更加坚定了。
靳立夏想起获得投票权的条件：“可是要让主系统记录上，不是要海丽宾政议都市大会半票以上通过，想要拥有投票权还得有三分之二以上通过吗？我们还得找那些鱼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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