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的太久，真正知道他的人，几乎都已离世。”
霍曦和拆了包装，将话梅干喂进沈绛河嘴里，等人含嘴里后，揽着沈绛河的肩膀，让人枕在了自己的肩头，轻声道：“传出的话里，有几分真假，没人知道。”
话梅酸咸酸咸的，味道冲的沈绛河牙齿直打颤，眉心不禁拧在了一起，好在这缓解了胃里的不适，让他没有失态的将东西吐出来。
“要不还是吐出来吧，继续吃梅条。”霍曦和看着脸皱在一起的爱人，抬手抽了一张纸伸到他的下颚。
沈绛河摇摇头，吞了吞泛滥的口水，含糊不清道：“没事，这个效果好，霍先生继续讲。”
“嗯。”霍曦和将纸折好揣进兜里备用，继续讲了起来：“西山的主姓其实是薄，傅池是随了母姓的，他母亲是个凡人，生他时死被克死了。
他的母亲不受父亲待见，没有受父亲的刻印，只是个圈养的妾室。
天生异骨的傅池，很小就能记事，宅里人多，不好管教嚼舌根子的也就多，一来二去他便记住了。
后来十岁走失，再回来是因为老家主病故，而他被大阵强行传送到了老宅，做了这西山之主。
起初，众多旁支的老家伙是含沙射影的让傅池改姓的，可傅池不听。”
这一来二去，就是一百多年，傅池硬生生把那群老东西给耗死了。
再后来，老东西们的后辈，就开始缠着傅池说子嗣的事，一缠又是几十年，据说后来旁支的那群看不下去，还往傅池房里塞了人，更是点了催情香。
傅池大怒，将人丢了出去，后来几次，房中又陆续出现男男女女，最终傅池再也忍无可忍，对外宣称自己有隐疾，自此算是消停了。
“总之，就是这样把人糊弄过去了。”霍曦和直觉得这传言太扯，活了八百年的老家伙，妖力庞大，又怎会医不好自己的隐疾，而那帮老家伙，又怎能不清楚？
“传言千千万万，有人说他藏着一个世人不知的爱人，不愿让人知道，也有人说他真的有隐疾，更有人说他就是想长生不老，永居高位，究竟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没人知道。”
霍曦和偏头，蹭了蹭肩上的脑袋，问道：“宝宝觉得是哪一种呢？”
“我也不知道。”沈绛河叹了口气，眼神放空，许久，他望向了霍曦和，轻声道：“若是真的，便是真的，若是假的，我想他一定是个执念很深的人，心里装着没人撞破的秘密，所以不愿意接纳任何人。”
沈绛河眼中，若非身体本身就有问题，那便是执念所困，心里容不下他人，身体也碰不得他人，他不知道一个妖孤苦伶仃活那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权力或是单纯的长生？
沈绛河无法理解，因为曾经孤身一人的他，似乎除了想离开，并无别的想法。
他想，傅池应该是被执念所困，或是在等一个什么结果，因为他想不到别的什么东西，能厉害到让一个妖说自己有隐疾也不愿有伴侣，厉害到，让一个妖突破修炼极限，活了八百年。
沈绛河望着霍曦和，说出话的平静又炽热：“我想，我若是傅池，心里一定装着霍先生。”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执念。
也大概只有霍曦和，能让他在孤寂的人生中等那么久。
闻言，霍曦和笑了，他拥紧了自己的爱人，温暖甜蜜的如同抓住了一整个夏季的少年，骄傲，张扬。
——
傅池的归原礼是戌时，也就是下午七点至九点，一共分为五个时间段，第一次钟响是七点整，之后每半个小时响一次钟，直到九点，人就会彻底消散。
沈绛河看着高座上神色清冷的男人，情绪复杂。
他看到傅池周身除了散落的金色的光点外，还笼罩这一层乌压压的黑烟，当沈绛河注视那黑烟时，感受到的是浓浓的压抑，无形的压力几乎是透过空气，挤压起他的心脏。
沈绛河移开视线，攥紧了霍曦和的手，再不敢抬头，却得到了一个预料之中，胆战心惊的真相——傅池就是被执念所困之人，且是个早该命陨之人！
霍曦和察觉到了爱人的异样，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两人交握的手，以示安慰。
他抬眸看向傅池，想要寻找令爱人恐惧的原由，可远处的人，似乎除了金色的竖瞳外，没别的吓人的地方。
“灵”！
就在霍曦和拧眉纠结之时，他突然想到沈绛河与常人的不同。他的爱人是被“灵”所庇佑的人，一定是感知到了他，乃至在场之人都无法感知到的东西，才会如此。
可到底是什么呢？
霍曦和迫切的想要问个清楚，好在三分钟后，首座上的傅池再次消失，场地的氛围也松懈了下来。
霍曦和当即释放结界，隔绝外界，俯下身捧起了爱人的脸：“宝宝，你还好吗？”
熟悉的气息和温度，让沈绛河面色缓和，他对上霍曦和的视线，声音发颤：“他，他早该死了的！他身后全都是聚集的死气！而且他的气息不对……”
沈绛河有些气喘，直到刚刚，那堵在心口的压迫感才消散。
他脑子乱做一团，荒唐的觉得傅池不该存在这个世界，对了！他会不会也是穿书的！
霍曦和看着面前之人，渐渐惨白的脸，心瞬间揪了起来。
“他，他，他是不是跟我一样也是穿……”穿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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