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此哭一哭也好……
升腾的雾气，将两人包裹笼罩，幽深的翠竹林里，一声声委屈的哭泣，随着一缕缕水汽，蒸发到周遭的空气里。
第93章 煎熬
因着温泉时，体验了一下溺水的痛苦，直到晚上吃过饭后沈绛河还是兴致怏怏。
随意的在院子里逛了两圈后，霍曦和就带着有气无力的沈绛河回了卧房，洗漱之后也没急着睡，沈绛河向来是认床的，即使不明显霍曦和也知道。
为了让沈绛河快些适应这帷幔环绕的古朴木床，霍曦和拿了一本诗集，一字一句的念给沈绛河听，而沈绛河，就侧躺在他身侧。
其实最初是要一起聊天的，但是沈绛河的兴致属实不高，霍曦和才随手了那本诗集。
“我是怎样地爱你？让我逐一细算。
我爱你尽我的心灵所能及到的
深邃、宽广、和高度----
正像我探求玄冥中上帝的存在和深厚的神恩。
我爱你的程度，就像日光和烛焰下那每天不用说得的需要……”
低沉，温柔的嗓音此起彼伏，因为是情诗，霍曦和读的格外传神。
“我爱你以我终生的呼吸，微笑和泪珠……”
太过温柔，太过细腻的字眼，从霍曦和口中吐露。
若非是读书，他可能这辈子都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可如今照着念出来，他又不觉得肉麻，因为如果细究他对沈绛河的爱，那份爱，确实就是如此细腻，长久，甚至是过分甜腻。
沈绛河眼眸微闭，将所听到的字眼，一一记入心底。
那声音如缠绵的轻纱，挽走他身上大半的疲惫，可这仍旧让他无法忽略胸口突来的灼热和疼痛。
“霍先生……”
他从被褥间伸出手，去拽霍曦和的衣袖。
“宝宝？”霍曦和闻声看去，将书扣在身前，看到爱人面上不正常的红晕后，他忙俯下身子：“脸怎么这么红，哪里难受？”
“心口……疼……还很烫……”沈绛河迎上爱人关切的目光，鼻子一酸眼前蒙上一层模糊视线的水光，“突然好疼……”他攥着霍曦和抚摸他脸颊的手腕，蜷缩起身子。
心口！
霍曦和瞳孔骤缩，心瞬间悬了起来，他尽可能的冷静下来，轻声诱哄：“宝宝乖，先躺好，让霍先生检查一下好吗？”
霍曦和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意，只是强装镇定的他无法察觉，好在身体难受的沈绛河，也并没有察觉到。
“嗯……”沈绛河应了一声，松开霍曦和的手腕，反身躺平，透过眼底的朦胧去看霍曦和，似是为了方便霍曦和检查，他回忆着自己的状况，跟人描述：“我，我还没法运作妖力了……”
他试着自愈，妖力却像是拥堵一般，无法运作，且心口的灼热感，还会更加严重。
“我知道，我知道，乖，不怕～”霍曦和抬手蹭了蹭沈绛河的眼尾，转而去解他身前的衣扣。
霍曦和从未觉得扣子会如此难解，好似指尖的是千斤巨石，压着他的手指无法动弹，他骨节泛白，好不容易解开了沈绛河领口的衣扣，颤着手撩开衣衫的瞬间，他整个人松懈了不少。
并没有料想的疤痕和伤痕，差一点，霍曦和就以为沈绛河是旧伤复发了。
他将掌心贴在了沈绛河心口，运起自己的妖力与沈绛河共鸣。
掌心的皮肤出奇的烫，好似里面有一团火在燃烧。
在两人共鸣的瞬间，沈绛河的眼眸亮了起来，从墨绿到翠绿，早已蓄满眼底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抬手抓住胸口的那只手，“烫……疼……”
“没事了，没事了，宝宝，不怕。”霍曦和抬起空闲的手，轻轻拭去爱人眼角滑落的晶莹，再次开口，他显然没了之前的焦灼。
他眉心舒展，含着笑与温柔，运起妖力轻轻的揉动掌心之下的位置：“只是温泉时，聚拢的灵力没吸收好而已，霍先生揉揉就不难受了，乖～”
东山的温泉，自然不是普通的温泉，聚拢这强大的灵气和纯正的火焰气息，自家山头，又是火属性的霍曦和，自然很容易消化了这天赐的东西，且早已对此习以为常。
所以，一时间就忽略了沈绛河这个不同的存在，到底是植物类妖，本质属水（木），自然受不了这火灼之气。
加上是第一次泡，又因为霍曦和的陪伴，沈绛河边便毫无芥蒂的吸收了这外来灵气，然而这灵气并非纯正灵气，里面掺杂的是与沈绛河相克的火灼之气。
就这样那澎湃杂质的灵气堵在了血脉里，难以疏通，才会又疼又烫。
“呜呜呜……霍先生……我好疼……”
本聚在胸口的灼热与疼痛，渐渐向全身散去，这感觉让沈绛河崩溃到哭出了声。
他不轻易的哭，甚至是流泪，而今且被流经全身的疼痛折磨的再难忍住泪水，那感觉犹如全身经脉被人灌了滚烫的铁水。
“啊——”
沈绛河惊呼一声，死死扒着霍曦和的手腕，冷汗直流，他扑腾着腿想要逃走，逃进霍曦和怀里。
霍曦和也不好受，他的心犹如被悬空的铁丝缠住勒紧，无时无刻不在共情着爱人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随着逐渐勒紧的铁丝而渗血。
“宝宝……宝宝，乖……”霍曦和开口安抚，声音里难掩颤意，他手上动作不停，挪动身子，半坐在沈绛河的腿上，以此阻止沈绛河乱蹬，干扰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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