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有人按响了门铃。
柳玉庭出了这温馨的隔间,穿过装潢素雅清新的客厅,打开大门。
视线随着门缝的敞开,自下而上。
漆黑的布鞋,暗红色的马褂衣摆,往上瞧去是一件黑色的暗纹小褂子,金色的刺绣暗纹,盘旋两只宽松的袖口,胸口部分也有,从肩膀蔓延到腰间。
那是一朵通体金色的虞美人。
奢华,妩媚,妖娆,却偏偏出现在一个高挑的男人身上。
那人一手横在身前,腕子上是一串漆黑的佛珠,与那苍白到可窥血管的纤细腕子和手形成强烈对比。
“柳医生,不曾叨扰吧?”
清冷的嗓音汇入柳玉庭耳中。
被那苍白晃了神的柳玉庭,这才察觉自己的失态,忙转移视线,笑道:“不曾,余下的时间,本就属于林先生。”
他以平常之心与眼前之人对视,即使那人苍白的脸上戴着大框的墨镜。
墨镜之后,一双眼戴了特制美瞳的韩寂淮,眯了眯眼,藏匿眼底的玩味,唇角绽放笑意,比客套的标准微笑,要浓烈些许。
林先生~
一个他摆弄藏品的假身份而已,不过,这话听着倒是舒心,人也看着舒心。
这一身天青色轻纱马褂,真真与他的这身搭配。
“您请进。”柳玉庭偏了偏身子,抬手示意眼前之人进来。
走动间掀起的风,撩动传统马褂外的那一层刺绣轻纱,领口的流苏玉坠也跟着晃了晃,他头发半挽成花,配上一枚翠色簪子,脖颈间垂着余下的一缕头发。
与对面之人的虞美人相比,他身上的早春图凸显的就是一个极致反差的矜贵与优雅。
韩寂淮随意抬抬手,挥退背后撑伞的保镖,迈进屋里。
玄关换鞋区摆着一盆生长旺盛绿萝,见人踏进来,延伸枝蔓取出一双往大了做的均码拖鞋,放到了换鞋凳旁。
柳玉庭熟练的抬抬手指,喂它几粒被稀释过的妖力,如同在抚摸一个讨赏的孩子。
见韩寂淮的目光大致徘徊在绿萝和他手上,迟迟没有换鞋的动作,柳玉庭带着笑意,同人解释:“林先生见笑了,家里没什么人气,便养了这些孩子陪我。”
“孩子?”
闻声,韩寂淮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打趣:“这称呼倒是别致,柳医生真有意思。”
他垂下头换鞋,唇角是肆意的笑意,墨镜之后,那戴了美瞳的眼睛,隐隐有血红渗透,却在起身之时,归于寂静。
“说笑了。”柳玉庭笑着跟人客套,态度随和自然。
等韩寂淮起身后,便引着人到了咨询室。
柳玉庭先让韩寂淮落座,自己问了对方的喜好后便去泡茶了。
韩寂淮看了眼茶几侧面的摄像机后,便随意的靠在了沙发上,他四处打量,墨镜之下时微不可查的神往与贪恋。
温馨,狭小,干净,不然他连进都不会进。
突地,他目光落在了百叶窗下的月季上,他盯着那抹血红,舌尖轻轻蠕动,他攥紧了把玩在掌心的佛珠,捏乱了顺滑的流苏。
血腥味,夹杂着花香的血腥味,很淡很淡,因为花香更为浓郁。
常人根本无法察觉,可韩寂淮不同,他对血腥味过于敏感。
他讨厌这朵花。
一瞬间,累积的所有愉悦,全部崩塌。
“咔哒”一声轻响,打断韩寂淮的思绪,他闻声看去,眼前之人和手中端着的茶,让他翻腾的情绪,好了不少。
茶香配美人,也是一绝色。
落座后,柳玉庭瞥了眼茶几上的玛格丽特,那孩子正在很轻微的发颤,肉眼不可见。
“林先生还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来吧。”他看向对面的人,面带微笑。
这孩子被吓到了,被情绪波动吓到了。
本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的韩寂淮,挑了挑眉,俯下身子,抬起手越线抚摸桌面的玛格丽特,指尖毫不怜惜的拨弄那小巧的花朵。
“真的可以提?”他揉着花朵,抬眸看向柳玉庭。
柳玉庭无法看到眼前之人的神情,只能看到那唇角上扬的弧度:“如果林先生不再弄疼这孩子的话,可以。”
他说话时是笑着的,唇角的弧度与对面的韩寂淮一模一样。
这是标准的假笑,没有温度,只是视觉的欺骗。
屋里的每一株花草,都是柳玉庭不可触碰的底线,韩寂淮的举动,深深的冒犯到了这个爱花人士。
他留意爱护每一株花草,就像母亲对待孩子一般细腻温柔。
每个有良知的母亲,都不容许有人伤害自己的孩子,柳玉庭也一样。
韩寂淮收了手,重新靠回沙发上:“能把那株白色月季拿出去吗?它的味道,我不喜欢。”
唇角无笑,淡然的陈述事实,下达命令。
柳玉庭看了眼桌面上碎掉一半的小白花,再看眼前之人时,便觉得脊背发凉,他压下情绪唇角依旧是礼貌的笑容:“当然可以。”
话落他便起身,捧着月季后,轻声的打开房门,将它搁在了客厅的阳台上。
他轻抚那无刺的花瓣,眼神专注却又空洞:“你很香,是他不懂欣赏。”
眼前的人,太奇怪,与资料显示的出入太大,温润尔雅的收藏家?慵懒随性的品酒师?不,都不搭,相差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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