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有人听出了这首耳熟能详的曲子,惊异的说道。
天空之城?
江晕记得宋隅的网名就是叫天空之城的,他当时心里还得意了两下,自己的网名叫天空,而他却叫天空之城。
总感觉他是在刻意而为之。
“听这声音好像是口琴欸,是谁在吹呀?”一位女同学好奇的说着。
听那声音应该在天台上面,江晕迈开脚步,飞快地朝那楼道上面跑了去。
教室里面没有宋隅的人,江晕心中炸开一个想法,那吹口琴的人,是他吗?
他大步流星地跑上了天台,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冬夜的冷风迎面灌了来,他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向右边的声音源头处走去。
绕过一个矩形混凝土柱子,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台上坐着一个白衣少年。
那人果然是宋隅。
宋隅喜欢穿各种各式的卫衣,就连这样冷的大冬天,他身上也只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连帽卫衣。
他坐在那一米高的台子上,背脊挺直,两条长腿吊着,一身米白衣裳上渡满了如水的月华。
稀碎的卷发微翘着,那是少年最不羁的姿态。
他的手上拿着一把黑色口琴,嘴唇对着琴孔,修长的手指在上面跳动着,忧伤的曲调便从他的口中吹出。
江晕过来正好看见他的侧影,他闭着眼睛在吹奏,并没有注意到有人上来。
江晕立在这边,并有出声,静静地听着他吹奏。
他吹奏的这首曲子,像是一汪流经岁月的泉水,能够穿透他的心扉,激起他内心中最深埋的共鸣。
他愿徜徉在这片悠长的河流中,等候彼岸的到达。
宋隅终于在那片幽静的彼岸中睁开了双眼,一双美眸迷离地看着他,“江晕,是你来了啊。”
他放下口琴,从卫衣口袋里摸出一把小荧光棒出来,那是他曾经收集起来的棒棒糖上的荧光棒。
红橙黄绿蓝靛紫,各种颜色都被他收集齐了。
他坐在那高台上面,夜风吹着他的发丝飘荡,他一根一根的将那些荧光棒掰断,霎时,璀璨的光亮就绽放了出来。
“江晕,你说是我手中的荧光亮,还是那天上的月光亮?”
这天台之上无灯,只有一轮弯月和几颗不眠的星子在卖力发光,而他手中的荧光棒看着小巧,却也散发着生生不灭的光芒,与那深蓝夜空上的月光作斗争。
可是,区区几点荧光,又如何斗得过那万年不熄的月光呢?
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就像他们的爱情一样,如何能够对抗得了世俗呢?
可是,他依旧愿意踏入这个漩涡中。
江晕却选择了另外一个答案,说:“在我心里,你才是最亮的。”
“无论外界的光是耀眼,还是昏暗,我看见的,都只有你。”
冷风再次烈烈吹过,坐在那高台上的宋隅迎着无情的风冲底下的他微笑,漆黑的眼仁中却泛起了一抹皎洁的泪光。
上课铃声在这时打响,宋隅从那高台上跳下来,吸了吸鼻子,并没有对他刚才的话作回应,又恢复成了一副无关紧要的态度,“走吧,上课了。”
……
宋隅搬走后的每一天,度日如年。
……
时间终于熬到了放寒假,江晕以为自己可以和宋隅好好在家相处一个月了,可是寒假第一天,就看见他提着画板拖着行李箱要出门。
江晕怔楞在他房屋外面的玻璃门前,看到这样一幕,他心底是害怕的,他这人最见不得有人离开,因为他实在是见过太多的人从自己身边离开了,如今看到宋隅拿着行礼要走,喉头突然一紧,悲伤即刻蔓延开来。
“你要去哪儿?”
里面的宋隅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也是一怔,说:“我要去趟北京呢,要去参加一场校考。”
北京……幽州……离这里真远呐。
江晕慢慢从屋外走进来,压住心中将要溢出的忧郁,轻声开口:“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吧。”
“现在就要走了。”
江晕走过来拉起他手里的黑色行李箱,然后就朝门口走去,“走吧。”
宋隅怔然,随后立即背上画板,跟在他的身后出了门。一路无话,江晕没有问他要去待多久,也没有问他要去参加哪个学校的校考,更没有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外面的街道上寒风冷冽,宋隅将衣领拉上去了些,提醒他道:“你也把领子拉上去,别灌风了。”
江晕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边走边说:“怎么走?去哪儿?”
宋隅说:“先坐25路,再去坐地铁,然后坐飞机。”
江晕沉沉道:“我送你到机场。”
“太远了,你就送我到公交站就行了。”宋隅说。
江晕却坚持道:“我送你到机场。”
“好吧……”他劝不动他,只好让他送了。
他们站在小区外面不远处的林荫站等车,以前他们早上去学校上课也是在这个站台等车的。
一趟18路在面前停下,又开走,就像他们的十八岁一样,来了,又马上要离开了。
他们静静的站在呼啸的寒风中等待25路的到来,宋隅忽然想到什么,说了句:“江晕,我们来猜我们25岁的时候,青蓉会下雪吗?”
“啊??”江晕不解,这又是什么奇葩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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