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下的柯凉憔悴了许多，再也没有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那双略微凹陷的眼睛扫过镜头时，闪过一抹阴郁的冷光。
不用猜也知道，这事肯定跟江柏承脱不了干系，商界风云讯息万变，也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一刻。
季云栩透过屏幕接触到他的目光时，眼睫一颤，心头闪过一道疑影，隐约感觉柯凉不会就此罢休。
许年被假释的消息在圈内传的沸沸扬扬，众人没有想到，经历了这么多变故之后，这段狗血的三角恋还没有落幕。
江柏承满腹心思都放在季云栩身上，在他没有来医院这两天，感觉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完全没心思关注外界的事情。
助理这几天就比较苦逼了，一边要顾着公司那头的工作，一边还要帮江柏承挑选情人节礼物，每天都要跑好几个地方。
这天，助理按照吩咐，收集了一些项链的款式图供江柏承参考：“总裁，这些都是今年情人节的限定款式，您可以挑选一下。”
江柏承抬眼扫过去，目光落到了一条简约的项链上，项链坠子是手铐的形状，上面镶着一些蓝钻，独特又精致。这让江柏承想起了领结婚证的那一天，季云栩用手铐把他带到了民政局，那是这段婚姻的开头。
“就它吧。”江柏承指尖一点，毫不犹豫地选定了。
助理得到回复后，立刻就去办了。江柏承闲着无聊，拿出手机刷了一下朋友圈，日常看到林琛在秀恩爱，越看越碍眼，随即退出了微信页面。
想起以前季云栩曾经提过要跟他去拍婚纱照，却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现在倒好，失去了每天见面的机会，连个合照都找不到。
江柏承无意间点开通话记录，看着上面那个熟悉的号码，微微有些失神，待反应过来时，电话已经拨过去了。
“喂？”那头很快就接通了，完全没有给江柏承反悔的机会。
江柏承指骨下意识收紧，特意压低了嗓音，来掩饰自己的紧张，“是我。”
季云栩无奈道：“我知道是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你了。
江柏承拖长了语调，后半段自然没有说出口。
季云栩有些莫名其妙，见他没有再补充的意思，就随口问道：“你身体好点没有，什么时候出院呢？”
江柏承说：“好多了，医生说下周就能出院。”
“那恢复得挺好的。”
“还好。”
客套的话仅限于此，两人又陷入了沉默，隔着话筒都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尴尬，片刻后，还是季云栩先开口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在季云栩挂电话的前一刻，江柏承及时叫住了他：“等等……”
季云栩一顿：“怎么了？”
江柏承一紧张，不小心扯到了输液的管子，手背的血管有点回血，他深吸一口气，才局促地开口：“你下周二有空吗？”
季云栩一时没想到下周二是什么日子，就随口应道：“还不知道，你有事吗？”
江柏承眼神一动，言语间带着小心翼翼的意味：“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吃个饭。”
“再说吧。”季云栩那头好像出了什么事，匆匆挂断电话。
江柏承没有得到准确的答复，总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在他盯着屏幕出神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唤。
“柏承……”
恍惚间，他听成了季云栩的声音，猛地抬头，看到的却是许多天没见的许年。
许年看着比之前消瘦了许多，脸上的轮廓线比以前更加明显了，身上的白衬衫显得有些宽松，能隐约看到脚上的电子镣铐，看来在里面没少吃苦头。
江柏承错愕一瞬，显然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许年自顾自地走进来，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就像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言语间带着几分关切：“听说你出车祸了？没事吧。”
江柏承下意识蹙起眉宇，脸色有些复杂：“你怎么出来了？”
许年淡然地对上他的视线，声音依旧不徐不疾：“怎么？你不愿意让我出来是吗？”
这样的许年十分陌生，有那么一瞬间，江柏承感觉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以前那些所谓的滤镜早已被摔得支离破碎。
江柏承没有避开他的目光，毫不犹豫地说：“做错事情要付出代价的，每个人都一样。”
包括他自己。
许年忽然笑了，笑容依旧明媚，眼底却没有一丝暖意：“柏承，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变的人是你。”江柏承目光凌厉地逼向他，透露出一种仿佛能直穿灵魂的压迫感：“是你以前太会伪装？还是你本性如此。”
许年被当场戳中痛点，脸上有些挂不住：“我这都是为了你……”
“我早跟你说过，我们不可能的。”江柏承猛地扬高音量，却一不小心扯到伤口，不由得呲了一下牙： “你走吧，以后不用再见了。”
许年也没有再纠缠，有些不甘地起身说：“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江柏承出声喊住了他：“等等。”
许年眼神一亮：“怎么了？”
江柏承半咬着牙警告道：“别再动季云栩，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
许年脸色一滞，眼底的光芒瞬间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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