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夹杂其中，像是屈辱的耳光，甩在他脸上，啪啪作响，火辣辣的疼。
他压下心中的难过，舍不得放开，只能越发紧地搂着他，，像是要确定他的存在，眸中泛着泪光，又最终恢复了平静。
等顾鹤醒来的时候，并不出意外的看见了都是白墙的医院，因为是高级病房，没有什么消毒水的味道，甚至弥漫着窗外桂花的香味。
他手被人握着，手上插着针头。
全身依旧在作痛，像是将他内脏都绞在一起地疼，视线落在一双漆黑的眸上，眼底带着彻夜未睡的红血色和疲惫。
“澄哥……”他声音嘶哑，说出话的时候，艰难无比，嗓子干涩又疼。
周澄静静看着他，他一晚上看了他无数遍，他想问自己，是怎么没有看出来他这两个月瘦了怎么多的，明明脸上都已经没有什么肉了。
偏偏他还在笑，对着他露出恍若无觉的璀璨笑容，伸出手指勾着他的衣袖：“澄哥啊，干嘛这么严肃啊？”
现在看来一切都有迹可循，他之前早已经食欲不振了，每次吃饭他都说中午吃的太多了，不想吃，或者说是没胃口。
只有当他皱眉看他的时候，才勉强吃两口。
又想起之前，他看见他不小心掉落的药瓶，他解释说：“是嗓子疼，助理给买的药……”
他当着他的面，装的天衣无缝，和他耍乖卖惨，在这里面是多少疼痛和忍耐藏于笑容之下，周澄不知道。
但是知道诊断结果的他，觉得天都灰暗了许多。身体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快要喘不过气来。
顾鹤泛着凉意的手，落在他眉心，抚平他皱起的眉头，语气带着笑，颇为不在意的说道：“你都知道了呀？澄哥？”
“知道什么？”周澄反问他，一宿没说话的声音，有些难听低哑，眼神冷静得可怕。
“知道……”顾鹤笑容淡了一瞬，黑眸却依旧清澈，低声说：“知道也许就算哥比我大十岁，我依旧要死在哥前面了。”
周澄想起夜空下，海风之间，他们说的话，一瞬间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他鼻尖一酸，却没有哭，只是瞪着他，颤声挤出一句：“你真的是个小混蛋。”
顾鹤手指落在他眼尾，轻触了一下，颇为遗憾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哭呢。”
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有意识到，周澄没哭，他的眼泪倒是先流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生活还是对小猫咪下手了。T^T
我说了这个世界有点狗血的，ozn。
小鹤不是变得爱哭了，是他这个身体本身有点泪失禁体质。
还有关于癌症，我搜了一些东西，但是肯定不专业有改动的，小说不当真哈，有病一定要听医生的安排~
第77章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个事情？”周澄看着他, 他身上还穿着昨天两人出去聚餐时候的衣服，除了眼有些红以外看不出半点其他的异样。
见状，顾鹤也没有玩笑的心思, 他视线微微撇开, 他说:“很早了。”
“检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晚期了。”
顾鹤倏地脑子里产生一个念头, 他勾了勾唇，抬眼望过去, 直接说道:“知道为什么我后来会来接近你吗？”
周澄瞧着那苍白的脸, 看不出一丝血色, 眉眼带着兴奋的光, 他抿唇说道：“是为了报复我是吧, 我知道了。”
顾鹤挑眉看他:“你不信？”
“我信。”周澄从旁边给他拿了一个香蕉, 问他：“要吃吗？”
顾鹤看了一眼香蕉，又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周澄，顿时不想说话了：“不吃, 没胃口。”
“哦, 那我吃了，昨天晚上到现在我还没吃饭。”周澄没理他，直接自己剥开吃了。
“你......”顾鹤傻眼了，这周澄之前是不是在耍他啊？其实他才是演技大佬，一直在等着他往坑里跳？
“怎么了？”周澄吃完香蕉，将香蕉皮扔进垃圾桶里，冷静的眸子看着，询问道。
“我是不是误诊了？其实我不是胃癌晚期。”顾鹤不确定的问道。
“是的，没误诊。”周澄肯定的点头。
“那就是你一点都不喜欢我是不是？”顾鹤想象的那种悲情场景没来, 他表示很失望。
周澄伸手握住他的手, 嘴角带着一点儿笑, 陪着他演戏：“我相信你也不想让我伤心对不对？”
顾鹤见状，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委屈了，眼眶红了，怔怔的看着他。
两人对视几秒，周澄无奈叹息，俯身去抱住了他，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你是想要我们两个抱头痛哭，感叹上天不公，碌碌无为的等死，还是希望我能好好照顾你这个顽皮的病人呢？”
顾鹤伸手抱住他的腰，脸埋进他胸前，闻着熟悉的味道，那无法控制的眼泪夺眶而出，感觉到除了身体疼痛之外，还有一股其他的东西揪着他的心，让他不断的冒着眼泪。
“好疼，好疼，周澄......”他也不管了，蹭着衣服他，带着鼻音的撒娇。
“我知道。”周澄摸了摸他的脑袋，感受胸前的湿意，望着窗外的桂花树，眸低生出一种无力感，他哄着他：以后不乱跑了，在医院治疗好不好？我陪着你。”
顾鹤“嗯”了一声，算作答应。
后来周澄抱着他睡了一会，见他睡着了，就轻手轻脚的坐起来，穿上鞋，打算回家里去拿点两人需要用的东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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