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警察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眉头皱起，看着比林束本人更急，“这马上快到九点了，你怎么还在路上。”说着也顾不得多问，拉着林束往车边走。
“走，哪个考场？我送你去。”
林束坐进后座，报了自己的考试地点。
车里还有一位年轻的警察坐在驾驶座，中年警察把林束送上车，自己在副驾坐下。
“谢谢。”林束道谢。
开车的年轻警察笑了笑，“嗨，今天考生最大，我们本来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嘛……这一个早上，都送好几个考生了。”
中年警察还记挂着刚才林束没回答的问题，扭头看向后座的林束，看这孩子坐姿乖巧，长得又好看，还有礼貌，不像那种惹事的孩子，开口时语气便更和缓了些。
“今天高考怎么没家长陪？脸色那么难看生病了吗？还有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吗？”
不用担心错过的考试的林束，坐姿异常乖巧，对于警察叔叔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
“没有家长，身体有点不舒服……嗯，是打架了。”
两名警察彼此对视一眼，中年警察再开口时声音几可称得上温柔。
“怎么跟人打架呢，尤其还是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万一伤到哪里，影响考试怎么办？这不是普通考试，一年就一次，你总不想再考一年吧？”
林束点头，“嗯，不想。”
“……”中年警察有点说不下去了，这孩子看着也太乖了，典型的好学生模样，完全想不出跟人打架的样子。而且还没有家长……是单纯地指家长没空来陪考，还是说家里大人不在了？
这有点敏感，也不好多问。
只是……中年警察眼前不由闪过之前看到的那些，标记者被拉入异空间又突然出现的画面。个个都很狼狈，有些甚至还受了很重的伤，浑身血淋淋地掉在热闹的街头，引起不小骚乱。
想到这里，中年警察暗自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可能最近看了不少相关画面，又被着重交待注意类似的事情，因此看到个稍微有点异常的人便总不免朝那方面想。
从后视镜瞟了眼坐在后座的少年，皮肤白白净净的，脸上的擦伤便看着就有些明显。他端正地坐着，微垂头颅，柔软的黑发垂落，遮住额头。
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能是因为高考在即亦或坐警车里而感到紧张。说话斯斯文文的，不管是差点错过考试被警车送考，还是提到没有家长陪伴，情绪都很稳定，语气没有一点激烈。
虽然话有些少，但大概是性格内向，做为一名正要参加考试的高中生来说，这样的应对表现已经非常不错了。
是个好孩子，就是高考当天跟人打架有点不太好。
“铃——”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中年警察的思考。
年轻的警察笑出声，“你们学生还有用这种铃声的，现在不是流行各种歌曲或者自己录一个特别的铃声吗？”
林束没回答，低头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林森”两个字，点了接通。
老旧的手机有点漏音，电话那头又吼得很大声，车内狭小的空间飘荡着一声比一声气愤的怒骂。
“林束，你真好样的！有种别回来，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束面无表情按断通话，车里一时陷入沉默。
“给你打电话的是——”过了片刻，中年警察带着点小心地试探性开口。
“堂弟。”林束回答，顿了顿，又补充了句，“我住在他家。”
中年警察不问了，好像明白了什么，年轻警察透过后视镜快速瞥了林束一眼，眼神充满同情。
很快到了考试的学校，林束向两人鞠躬道谢。
“快进去吧，别误了考试时间。”中年警察朝林束使劲挥手，催他快去考场。
林束找到自己的考场，在铃声响起的最后一分钟踏入教室，不用找座位，教室里唯一空着的就是他的。
对于林束这样高考都敢迟到，还着装不整好像刚从什么场子赶过来的人，整个教室的考生和老师都向他行注目礼。
妨于考试已经开始，监考老师也不好说什么，但想来接下去的考试林束会成为重点关注对象。
前排的考生在往后传递试卷，教室前面的黑板上写着注意事项。
除了考试相关外，有一条格外与众不同，还用不同颜色的粉笔书写以示重要性。
黑板上注意事项的第4条，用红色粉笔写着：
【若有同学发现自己身上出现数字编号，请不要惊慌，可举手向监考老师报告，会有人带你到安全的地方以应对接下来的异常状况。注：错过的考试可在之后安排补考。】
林束扫了眼便收回视线，等试卷传到自己手里时，低头开始专心答题。
他觉得自己并不符合举手报告的条件，一他身上没有发现什么编号，二他接下来也不会发生任何异常状况。
由此可得，他不需要打报告。
考试的时间过得很快，林束做完所有的题后还剩一点时间，他没有检查的习惯，因为只要他会的就从来没做错过。
直接起身交卷，再次获得整个教室的注目礼。
林束中午没回那个家，在考场附近找了个咖啡馆休息，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
之前那种酸疼麻痒的感觉已经缓解许多——他整场考试顶着身体被修复改造的痛楚，却没一个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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