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不放外人进来，卓航也怕他的贸然来访会让虞芙不开心，更怕同寝室的人对虞芙有偏见。
他只想让虞芙下楼见他一面，然后他再将新买鞋子送给虞芙。
电话一直在打，也一直没被接通，目前时间还早，几乎没有年轻人会这么早睡。他想到一个糟糕的可能性，加大了给虞芙打电话的频率。
在他都打算放弃时，电话蓦地接通。
最先溢出来的，是一道柔软甜腻的轻哼。
卓航僵在原地，窗外吹来的风让他手脚冰凉。
他木然地坐在那里，已经听了将近十分钟，他手机没多少电，本来想等见了虞芙再回来充，反正也没有用得上手机的地方。
电话仍在继续。这声音太奇怪了，奇怪中又有些熟悉。
紊乱的吐息，唇肉相磨的声音，唾液交换的水声中，混入一些新的声音。卓航对这声音并不陌生。
他们在接吻。
先前在商场中，他就听过这样的声音，仅隔着薄薄的墙。身为旁观者的他，拥有极强的代入感，至今难以忘怀。
而现在，经过电子处理后的声音，又有点不一样。
电量只剩最后2%，卓航害怕手机自动关机，翻箱倒柜找到数据线，充上电之后，戴上蓝牙耳机，在虞芙的宿舍楼下，完全投入地听了起来。
这应当是虞芙不小心按到的接通，因为他们吻得太热烈忘我。
他一直听到男人的赞美，夸奖虞芙皮肤白、腰细、腿也细，人瘦，但摸起来肉又很多。以及——
“和这里一样多。”
搭在一旁的五指颤抖蜷起，紧紧握成拳状。卓航神情冷然，呼吸却有些热。
他并不是傻子，当然知晓对方在说什么，事实也的确如此，对方对虞芙的赞美很准确，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又听到虞芙的求饶声：“我想睡觉了。”却被哄着说，“真的吗芙芙？可是一直还有，根本堵不住。”
“等流干了再睡觉，好不好。”
虞芙被哄着骗着，含糊不清说了声“好”。
忽然，车辆后方有一群男学生泡吧归来，情绪激动地大喊大叫，与耳机内的声音相重叠。
卓航猛地抬头望向前方宿舍楼，虞芙就在宿舍里，也许和他的直线距离不到一百米。
宿舍外突如其来的声响不仅让卓航大惊，也让虞芙吓着了。
欧伦急忙搂着他哄：“没事，没事的。只是外头经过的人，我们宿舍门锁了，没人进得来。”
虞芙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们不会回来了吧？”说的是另外几个室友。
欧伦保证：“绝对不会，今晚宿舍只有我们两个人。”
虞芙这才松了口气，他有些嫌弃：“我的床乱七八糟的，今晚怎么睡？”
欧伦笑着揉他的脸蛋：“今晚来我这睡。等会儿你先睡，我帮你换床单洗被单。”
“得洗好久，都能拧出水了。”
“你……”
接下来电话自动挂断，应当是虞芙的手机没电。不过电话挂断前的斗嘴能说明，他们结束了。
卓航又点了根烟。
他大可直接冲上楼捉奸，可他敢吗？他当然不敢。
他自己的身份就名不正言不顺，是撬墙角得来的。
使用卑劣手段夺他人所爱，迟早有一天也会被同一种方式夺走所爱。
若他真的犯了蠢冲上楼，逼虞芙和那个野男人断了，说不准，先被断的人是他。
卓航做出了决定，心中还是有些不好受。
他终于能明白裴西朗当时为何那么激动，又会失控地同段跃大打出手，没有人在遇到这种事时能保持冷静。
好在他比较大度，也善于忍耐。
最起码，虞芙名义上的男友是他，这一点无人能够改变。至于其他的野男人，充其量只是打发时间的玩具，就当陪虞芙解解闷。
做不得数。
卓航改为给虞芙发了一条短信。
紧跟着他将车子开走，没有回宿舍，而是回他自己的公寓。路到一半，他准备去便利店买瓶矿泉水。
这儿是居民区，周边街道比较老旧，卓航下了车，买完矿泉水后往外走。
忽的，他脚步一顿，反射性往一边避闪，对方却有了预判一样，动作更快地抡起棒球棒往他后脑砸。
“咚”的一声，矿泉水落地。卓航也缓缓倒在地上，没了意识。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一身黑，黑色连帽衫、黑色口罩，手上熟练地戴着防指纹手套。
他看了看四周，这个点并没什么人，也没有监控。
地面没有任何血迹，卓航没有流血，也没有大面积创伤，晕厥可能是暂时性的，也可能不是，这一切都要医生来定夺。
卓航的手机掉落在旁，他用卓航的指纹解开屏幕锁，检查了一下短信和微信，大致扫了一下他和虞芙的聊天记录。
不久前卓航和虞芙有过一通电话，打了挺久，热恋的情侣最喜欢打电话了。他面无表情地想。
微信和短信都有一条消息，卓航希望明天可以送虞芙去比赛地点，虽然虞芙没有回应，但虞芙没理由拒绝。
明天上午九点半吗？
想要的消息已经得到了，他把手机随手丢进垃圾桶，将卓航往角落拖，丢进草坪，动作干脆利落。
就像对待一团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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