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不再是满目疮痍，尸山血海，而是缓步向他走来，能与他相守一生的爱人。
他说，“我已经有他了。”
尽管这句话我已经预想过很多遍了，但他说出口时，我呼吸一窒，仍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这本就是我该受的。
临死前能再见他一面，已经是上天对我莫大的恩赐了。
我弯了弯眉眼，说：“我知道。”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此一去，便再也没有回头。
我不禁泪流满面，张嘴，却只能发出无声的呢喃。
我爱你啊……
可是我不配。
恍惚间，尘封多年，早已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再度浮现，我竟然又听到了云商冰冷的声音。
“喝下它，从今以后，你们便是本殿最得力的影卫，必须誓死效忠于本殿，如若敢背叛，本殿便让你们穿肠烂肚，不得好死！”
“我等愿誓死效忠殿下！”
誓死效忠……
多么可笑。
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以至于我临死都不敢以真面目见你。
若是能回到最初，我只愿誓死效忠你啊，殿下。
【番外】我爱你，穷尽碧落黄泉
日沉月升，万籁俱静。
养心殿内红烛高照，灯火通明。
楚子意一身华贵的喜袍，端坐在榻上，还很听云疏的话，将红盖头盖得严严实实。
只是闻着屋内撩人的清香，听着隔壁玉华池潺潺的流水声，他几乎要坐不住，握紧的手指骨都有些泛白。
甚至能凭着水声判断出云疏的方位动作，想象他懒懒地倚在池边，慢条斯理地清洗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只慵懒高贵的猫。池里的水汽氤氲着他漂亮夺目的桃花眸......
只是这样想着，楚子意的身体便已经起了反应。
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声更是大得让他怀疑远在浴池的云疏都能听见！
就在楚子意靠脑补把自己烧得满脸通红的时候，水声停了。
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他感觉自己被一道阴影笼罩。
甚至因为离得近，少年沐浴后的清香越发浓郁，肆意地撩拨着他的神经。
云疏感受到男人粗重的呼吸，轻笑一声，压低嗓音蛊惑道：“好了，自己把盖头掀开。”
楚子意应声照做。
映入眼帘的美景让他呼吸一窒，瞳孔微微放缩。
少年穿着一袭流光溢彩的嫁衣，明艳张扬的大红霞帔长长曳地，外罩着一层极轻极薄的绯色流云纱，缝边处坠着浅碧色的玉珠，拦腰束以同色金丝龙纹带，勾勒出劲瘦的窄腰。
墨发自凤冠倾洒而下，些许碎发挑出，随意地撩拨着少年光洁如玉的侧颈。
明明是立后，少年竟是为他换上了凤冠霞帔！
楚子意炽热的眼神牢牢锁定着他，许是屋内暖意有些足，他的心尖都烫的发麻，眼眶也微微发烫。
云疏似是还嫌给他的震撼不够大，舒展开双臂，想让他瞧得更清楚。
一边解释：“之前穿过一次女装，就你封锁皇城的那次......想着你不看有点可惜，说起来那些裙子发饰我还留着呢......算了，还是这个好看。”
说着，少年桃花眸微微流转，噙满了笑意看他。
轻笑着问：“喜欢吗？”
夺目溢彩的红占据了楚子意所有的视线，他愣愣地呆在原地，心跳已经彻底不受控制了。
他爱的少年啊......
云疏本来是想给楚子意准备个惊喜，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哭成个泪人。
无声地叹了口气，云疏抬步上前，双手环着男人的脖颈，懒懒地倚在他怀里。
“你怎么又哭了？”他轻吻着男人哭红的眼尾，“我真的怀疑小哭包才是主人格，不然你为什么那么爱哭呢？”
楚子意将脑袋埋在少年颈窝，轻轻地蹭了蹭，哑着嗓音道：“我才不是那个废物。”
还知道吃醋。云疏rua了rua他的脑袋，哄小孩的口吻：“那我问你，喜欢吗？为什么哭啊？”
楚子意闻言眼睛又热了，他强压下泪意，伸手抚着云疏的后颈，温柔地含住了他的唇瓣。
一颗心都被少年挤得满满涨涨。
人格融合后，他也能正常感知世间的暖意了，尤其是少年对他的爱意，他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
那双漂亮的眸子，也只有在看向自己时才会染上温度。
思及此，楚子意稍稍退了出来，与少年额头相抵。
他说：“喜欢。”
“最喜欢你了。”
昔日哪怕是云疏重复过很多遍都不敢相信他对自己的爱，言语行为伤人又伤己的摄政王楚子意，此刻直勾勾地看着他，盛满星光的凤眸里映着少年风流漂亮的桃花目。
他抿着唇笑了起来，一字一顿坚定地说：
“你爱我。”
云疏喘息着缓了片刻，被他灿烂温暖的笑容感染，也不自觉弯了眉眼。
轻声说：“是，我爱你。”
“只爱你。”
楚子意下意识收紧手上的力道，热泪滑入两人的唇角，沁入口中，一直烫进了心里。
我也爱你。
穷尽碧落黄泉。
——
是夜，云疏难得打消了反攻的念头。
或许是因为男人的一句“你爱我”，或许是看着他仅因自己穿个霞帔就感动得稀里哗啦，拥有总攻之心的少年帝王觉得，新婚之夜，自己有必要让着他的小哭包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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