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
赵彻的回答简洁明了,比较起方才在前柜,语调淡漠许多,活像两个不同的人。
……
房门一关,赵彻将房间周遭看了一遍,搬了两把角落长凳。
“赵彻……”
一个问题思量许久,此时终于进了能说话的地方,谢宣再也沉不下气,几乎以质问的语调低声开口。
“你到底想做什么?”
赵彻正静默低眉,认真端杯斟茶,一派平和。
问话的话音刚落,铛一声,杯底与木案轻撞,茶水洒出,濡湿了木案。
“你……!”
谢宣被按在床褥之上,黑发与上衣凌乱了些许。
事发突然,突然被这么强硬摆布,他全身都像散了架,腰身撞得极疼。
上齿咬紧下唇,谢宣终于得了机会,能够正常喘气,怎么也想不清是何处激怒了赵彻。
赵彻的膝盖卡进他双腿,手掌禁锢肩膀,将他抵到墙上,几乎将整个身子压了上来。
谢宣绷紧腰肢,手指抓紧被褥,想退却没有距离可退,浑身僵硬发冷。
赵彻眼眸幽深,慢慢地将他脸上的面具解开摘下,没有一丁点怜惜,随意扔到了床上。
紧接着,不知望着哪处出神,眉目慢慢舒展开,像是觉得新奇似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原来会生气啊。”
“……”
赵彻手指碰上眼前人的嘴唇,没用多少力气,将紧咬的牙齿与唇瓣分开,下唇留下一道不浅的齿痕,极可怜的模样,像被谁凶狠□□了一番。
他忽然涌上个念头。
想将手指伸进这唇中,瞧其间的舌尖生得是什么模样。
对方却别扭地转过头去,将身下的被褥抓得更紧。
遭到拒绝,赵彻的心思飘远到别处:“名号定北的那位,对你做过……”
话语顿住。
门外突兀地响起敲门声:“宁兄!可歇息下了?”
“谁?”不加掩饰的不悦语调。
另一边,谢宣绷紧了神经。
这姿势若是叫谁看了去,指定有口说不清了。
“是我啊,宁兄!”老板在门外殷切道,“旅途奔波劳累,宁兄与宁夫人兴许会口渴,我便想着送壶酒上来。”
赵彻沉默几秒:“酒放着,你走吧。”
“好咧!”
谢宣狭窄的视野里,能勉强瞧见门外模糊的人影蹲下来,迅速放下了什么东西,快步离开了。
压着他的人终于起身,将门打开。
连松口气的时间都不愿浪费,谢宣匆忙整理了凌乱的上衣。
奈何房间只有这么点大,他往哪处逃,只怕都逃不过赵彻。
在他第无数次后悔没好好练武时,赵彻关上了门。
沉声开口道:“小皇帝。”
这种时候,谢宣讲话摆不出好看的态度,面无表情道:“干什么?”
赵彻将酒壶放在桌上。
“看来有人想救你啊。”
……
下雨了。
春日第一场湍急的雨,来得匆忙。
客栈外,荒凉黄土上,电光倏烁后,“轰隆”一声,狞雷震天。不待声歇,大雨顷刻浇地,声如羯鼓。
屋内寂静下来。
用过飨食,谢宣坐在桌前,静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风声阵阵,夜幕笼垂,一楼的议论不曾停过。
既然下了大雨,赵彻不在房内,应当也是在一楼。
先前老板送来的酒,还放在桌上。
依照赵彻的意思,这壶酒,是贾二命令客栈掌柜送来的。
贾二真的认出他了?
处于这么丢人的境地,贾二还能将他认出来,谢宣真不知自己是该感到窘迫,还是高兴了。
可赵彻的独身一人只是假象,他身后还有藏匿暗处的精兵队伍。即使贾二也在华阳郡安插了人手,总归厉害不过在这儿打过一年仗的赵彻。
要不偷偷塞信给贾二,叫他先逃走,去朝廷搬救兵?
涌起念头,谢宣立马摇头否决。
在赵彻眼皮底子下塞信,与在赵彻眼皮底子下自杀有何区别。
谢宣越想,越觉得苦恼。
他盯着那壶酒,与先前摔倒在木案上的瓷杯。
不如一醉解忧罢了。
古代的大诗人,醉酒时灵感超群,挥笔便是绝世名句。谢宣不追求这些与他而言虚无的事,只求几杯酒下肚,可供他今晚睡个安稳觉。
既是贾二白送的酒,不是赵彻买的酒,他喝着也不亏心。
这么想着,酒量极差、吃过两次醉酒亏的小皇帝不知哪处又涌起胆量,提起酒壶,拨开软木塞,往杯中斟满了酒。
醇香的酒味在杯口游离,直击鼻腔。
的确是名贵好酒。
谢宣撩拨开额边遮住视线的发梢,藏到耳后,双手捧起酒杯,先试探性地,轻轻抿了一口。
不算苦,也不算涩。
没尝出先前喝酒时常伴的怪味,他眉梢一动,心情莫名明朗许多。
一杯、两杯……
馥郁酒香萦绕房间,谢宣斟了几杯酒,面色微醺,头脑迷糊着,啧了下舌,品鉴余味。
身上套着的漂亮襦裙,使得他一时像极了痴醉的灵动少女。
待到一壶酒见底,再倒不出什么,谢宣却还不满足,不服输地抓起桌上酒壶,拍拍壶身,将壶口一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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