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漆转头看向郁策,“还是说这阵法有不能外传的忌讳?”
郁策摇了摇头,隐龙阵并非什么不外传的秘阵,能做到类似效果的阵法数不胜数,这些人都是化神期,想要隐匿自己的行踪再简单不过,这个阵法于他们而言就是学去了也没什么作用。
他立刻从储物戒取出纸笔和朱砂,将阵法画在纸上分发下去,有这些人去画阵法,只要不在半路遇到那只疫病鬼和魔族,想必半刻钟他们的任务就能完成。
就算真碰到,这么些个元婴化神也够辰鬼和魔族吃一壶的。
侍卫们迅速四散开,如同夜色里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各个方向的角落里。
至此,沈檀漆才稍稍松了口气,他躺进棺材里,像是回到自己许多年前第一次外出打工时那个夏夜里。
那时他刚到大城市,四处寻找,最终千挑百选租了间旧小区的老破小。屋子窄的像个卫生间,床垫从旧货市场淘来,里面的弹簧都废了,人躺进去整个垫子瞬间塌陷到底,就像这棺材一样。
冬冷夏热,周三停水,时不时断电。他在卫生间似的小屋子,躺在塌陷的床垫里看窗外的星星。
家是什么概念他向来是不太清晰的,他没有朋友,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在外待业的哥哥,和在家上学的妹妹。
哥哥大学毕业就没再读,因为那时候爸妈正好出车祸去逝,他便放弃保研的机会离家打工,供他和妹妹读书。
再后来沈檀漆也上完学出来,同样走进社会里,家的概念也越来越模糊。
生活在棺材里的人,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能爬出棺材就已经十分不易。
看到家主所做的那些事,沈檀漆甚至是有些羡慕原身的,羡慕他有一个能依靠的父亲。
可这样的生活,他为什么还想要回去呢?
兴许是因为这里不属于他吧,梦再好,迟早是要醒的。
沈檀漆闭了闭眼,努力抛开这些不该有的多愁善感,却忽然觉得眼前蒙上一层阴影。
一道如同夹杂雨雾般的冰寒气息,扑洒在面上,沈檀漆下意识地睁开眼,正好看到郁策仔细小心地伸出指尖,似乎想趁他闭眼的时间,轻轻碰一碰他的小腹。
被沈檀漆当场撞见,郁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在沈檀漆的眼皮子底下,他仍旧动作轻缓的点在他的小腹上。
“有吗?”沈檀漆轻声问。
郁策眉头微蹙,像是不确定,掌心在沈檀漆的小腹仔细抚过,而后有些茫然地抬眼:“没感受到。”
听到这句话,沈檀漆应该是要高兴的。
高兴自己不会再有一个不能摆脱的理由被留在这个世界里。
可心头却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瞬间空落落的。
“不过……”
郁策握住他的手腕,搁在沈檀漆自己的小腹上,微敛眸光,“龙族的感应其实是双向的,如果孩子不想理我,我便感应不到。兴许你可以呢?”
就像之前,郁策曾经似乎幻听过崽崽在沈檀漆肚子里时似乎说过什么话,但很多时候又听不到崽崽和自己交流。
闻言,沈檀漆试探着在自己肚子上用指尖碰了碰,什么也没感觉到,他小声说:“如果里面真的有宝宝,你理理我好吗?”
没有回应。
那庸医果然是在骗他,沈檀漆胸口莫名积郁了些无名火气,不知是因为受骗还是因为其他。
郁策干咳了声,说道:“兴许是个比较沉默寡言的孩子,不用着急,如果有依赖期发作,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这倒也是,怀孕的症状还是比较明显的,真的有孩子他不可能会一直感受不到。
思及此处,沈檀漆心口那块悬着的石头稍稍落下些。
“师兄,但凡真的有这个孩子,你还要离开吗?”
沈檀漆顿了顿,淡淡道:“当然还是要离开的。”
话音落下,郁策似乎压了压眉,对沈檀漆的做法理解不能:“你心里没有过一刻想要留下来吗?”
竟能做到心这样狠,把三个孩子抛之不顾。他并非硬要留下沈檀漆不可,只是他不明白,这三个孩子在沈檀漆心中究竟有没有分量,是不是在这里的所有东西,于眼前这个“沈檀漆”而言,都不重要?
包括…他在内。
沈檀漆有些惊讶地抬眼看他,声音忍不住高了几分:“你在想什么?”
郁策短暂沉默片刻,从棺木里挪了挪身子,撇开眼不去看沈檀漆的神情,闷声答他:“没什么。”
其实就算沈檀漆留下与否,他和沈檀漆都什么都不会发生,这三个孩子照样无名无分。
他问出那个问题本身就是失策,是头脑发热,是不够清醒。
是,他做不到像沈檀漆那般清醒。
在知道这世上有他的孩子那一天起,郁策便做好了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的一切,可沈檀漆呢?
沈檀漆磨了磨牙,被家主沈妃骂了一晚上,被那混账庸医欺骗栽赃,都没有此刻这般被郁策质问来得更恼火。
这傻龙总是能轻而易举几句话把他火气噌地点燃,有时是那双黑色的眼睛,明明白白写着你薄情寡义,你负心狠心;有时是那对沉默不言的唇,该说的话不说,不该说的话句句不停。
沈檀漆猛地掀开棺材盖坐起来,看向郁策,认真无比地问道:“你觉得我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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