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偏犯了蠢,救下了那只看起来很可怜的雄虫,他死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就然会救一只雄虫。
伊莱想不明白为什么,可能是雄虫哭泣的样子和那天晚上为自己的伤口流泪时的模样太过相似。
总之他已经救了,到时候雄虫保护协会一定会留意到是自己救下了加文,并且对他一只不受宠的雌侍突然间出现在龙渊地下城并碰巧救下加文产生怀疑。
自然而然的,那批死得干干净净的协会军雌究竟死于谁手也有待商榷。
想到这里,伊莱的眼底又回到了最初的暴虐,瞳孔暗潮涌动,他用舌尖抵住上颚,烦躁地啧了一声。
真是个麻烦精。
他阴森的目光向身侧滑去,在小雄虫白皙柔嫩的脸颊上停住。
雄虫好像陷入了短暂的睡眠,不知何时,他已经紧紧贴着床沿,缩成了一团,爪子抓着被子的一角,秀气的眉头紧皱,看样子睡得很不安稳。
他水润的唇被他自己咬得泛白,哼哼唧唧地正呢喃着什么,连紧闭的睫毛都微微地颤了起来。
伊莱本就心起暴虐,听到雄虫如蚊般的嘤咛,眼底寒光一闪,伸出手就想去掐住雄虫的两片唇瓣,却在靠近时听清了雄虫的呢喃,他在说——
“雄父…雌父…别丢下加文…加文会很听话的,很听话…”
手就在半空中那样停了下来。
加文的雄父和雌父在数十年前曾是全虫星饭后闲谈的话题。
底层如他,也曾在听闻加文雄父所作所为而嗤之以鼻,因为他从不相信雄虫可以做到他所说的事。
后来他第一次沾了血,拿着那颗发光的糖,爬出了昏暗的地狱,那一天正好是加文夫夫死讯传遍全虫星的日子。
意识回笼,伊莱神色复杂地抿紧了唇,打算收手。
却又听见了加文突然喊了一声“伊莱”
在伊莱发愣的几秒内,加文又喊了好几声“伊莱”,只是越到后面声音越小,到最后什么也听不到了,加文唇瓣合拢,沉沉地睡了过去。
…
破天荒的,伊莱第一次在和加文同室相处时产生了睡意,他靠着床沿,阖眼而眠。
以至于第二天他被一个枕头砸醒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有多么致命。
伊莱揉了揉鼻梁,平复着心情,想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
刚站起来,又被一个枕头砸中了后腰。
伊莱阴冷的目光如箭般朝枕头咋来的方向甩去,只见隔着一张床,一颗亚麻色的脑袋正从对面的地上探出来。
“雄主。”
伊莱暗哑地唤了一声,看见那颗脑袋嗖的一下埋了下去,像是被他吓到了的样子。
按着鼻梁的手垂下,捡起了地上的枕头。
他扫了一眼卧室,才发现此刻的卧室如同龙卷风袭过一般,满地的狼藉。
而罪魁祸首此刻正躲在另一侧的床脚,床褥不知何时被他拽下了床,乱糟糟地铺在了地板上。
以床沿和墙壁为两边,雄虫将一切能移动的东西都潦草地搭在了对面两边,达成了一个四处封闭的空间。
雄虫就这么缩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时不时探出一个脑袋,用好奇和试探的目光打量这个地方除自己以外唯一一只虫。
是雌虫。
雄虫敏锐的嗅出了对面虫身上的气味。
然后他就害羞了,粉意顺着耳根攀上了白皙的脸颊。
这是一只又高又壮的雌虫呢。
伊莱自然注意到了那头加文突然涨红的脸,暗想这只娇气雄虫是不是又发烧了,正想走过去看看,但又突然想起医护虫的嘱咐,说雄虫发烧是正常现象,不用做其余处理,又半路停了下来。
想着昨天夜里家里的其它虫都紧急离开了,而加文到现在还未曾进食,便转向出了卧房,打算按照管家虫给的食谱给这只雄虫做顿饭。
其实伊莱更想放任雄虫饿死算了,但手上的动作却老是不听自己指挥。
他并未看见在他出门后,角落的加文突然黯淡下来的眼神。
伊莱端着饭,再次走进了卧房,却没在看见雄虫探出来的脑袋。
把饭轻轻放在地上,伊莱直起身,道:“雄主,您的饭。”
见那“窝”里半天没有动静,伊莱皱了皱眉,然后试探性地往后退了几步。
过了一会儿,一只爪子从“窝”的一个缝隙悄咪咪地伸了出来,勾住了盘子的边缘。
伊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盘子被托进了“窝”里,有些好笑地勾起了嘴角。
他还不明白这只雄虫到底想做什么。
顺手点进终端的手册,翻看了好半天,才明白原来雄虫是到筑巢期了。
筑巢期的雄虫会借助周围的环境把自己牢牢实实地包裹起来,对外界的一切动静都小心翼翼。
伊莱看得很潦草,自然没注意到下面那行小字。
加文盘腿坐在小窝里,看着眼前的饭难过的憋起了嘴巴。
雌虫都给他喂食了,不是就应该主动接受了自己的求偶信息吗,那为什么还不进他的小窝呢。
是自己太弱了吗,还是雌虫觉得自己没有其它雄虫好看。
不行,自己还要争取!不然怎么能活下来呢!
伤心了一小会儿后,加文又鼓起了勇气,悄无声息地探出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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