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少女说道。
“嗯，那位如今的酆都之主，下次和祂说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无需预约。”
神荼的声音再次从一大堆文件里传来，却迟迟看不到他的人影，话音落下便只能听到盖章声，和笔落在纸面上的沙沙声。
闻言，那少女愣了愣，迟疑着开口道——
“可是神荼大人，您好像很忙。”
此话一出，那盖章声和写字声便戛然而止，神荼的脑袋从一大堆文件里冒了出来，神色萎靡不振，感觉下一秒就要晕倒了。
尽管如此，神荼身周气压还是很低，所有人都默契不做声，安分做着自己手中的工作。
见状，一旁负责侍奉的小鬼魂相当识眼色，飘着上前为神荼递上一杯浓茶，香气浓郁，甚至能溢散满整个虚妄神殿。
可别小看这一杯小小的浓茶，里面可是有着五颗残月果的精华。
这是唯有神荼才有资格喝的宝贝。
虽然如今酆都被砚无归赠给白榆，但虚妄神殿的神座背后，依旧有着八十八层行宫的虚影，可以直达酆都。
酆都里有众多人才，既然有古华夏建筑爱好者齐茂勋，自然也有制茶爱好者。
他发现了残月果的精华浓缩的话，对神荼这种长年累月工作的人大有裨益，才特地调出配方来。
神荼节俭，起初并不愿意喝，毕竟那可是砚无归留下的树，神荼宝贝的很。
但无奈工作实在是太多了，旭森都担心神荼会因为工作过多而坚持不下去，一命呜呼也跟着砚无归投胎去了。
经过多次劝说，神荼才勉强答应。
他接过那杯茶一饮而尽，脸色肉眼可见好了许多。
尽管现在神荼有了几位帮手，但工作的量还是远超砚无归的想象，神荼一个人便负责了大半的工作。
就算平日里神荼将体内砚无归的神力化作小纸人出来干活，也只是空出一口气来。
自从那一战之后，砚无归的身份也就曝光了，神荼也不用费心假扮虚妄邪神，但这个神殿却是始终存在于审判系统之中。
不仅如此，尽管最后砚无归散去神力化为纸鹤消散，仍有无数人慕名来信奉砚无归，导致工作量与信徒数量暴涨。
若不是把勾魂的工作交给了白榆，神荼感觉他已经能去见他最尊敬的主上了。
当然，如今神荼的这具身体，还是没那么容易就倒下的。
虽然神荼与砚无归长相几乎一样，但气质截然不同，砚无归灵魂里都带着些孩子气，但神荼稳重成熟，从没有人将二者弄混。
简而言之就是，砚无归走了，但留下了一大堆烂摊子等着神荼收拾。
神荼揉了揉眉心，抬头扫了一眼。
“白羊宫长官今日没来吗？”
“没有。”
神荼了然。
他也不知为何，砚无归走后，那位白羊宫长官降娄，就频繁来到虚妄神殿拜访，甚至屡次暗示神荼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对于这种几乎是羊入虎口的行为，神荼自然是欣然答应，虽然不知道白羊降娄的行为为何如此古怪，但能帮他分担工作的神就是好神！
或许是仰慕主上？
神荼正想着工作的事情，白羊降娄便姗姗来迟。
“抱歉来晚了。”
白羊降娄抱歉道，在那次战争之后，受到砚无归神力的恩泽，祂隐约想起了一些渡劫时候被抹除的片段。
【即将死在山贼屠刀之下时，一位侠客拯救祂于水火。】
【送祂前去书院之际，将名剑血葬赠予祂。】
【在祂中毒即将昏迷的危难之时，为祂解毒。】
【收祂为徒，并未嫌弃祂毫无背景。】
……
一桩桩，一件件，白羊降娄丝毫没想起砚无归做的其他事，浮现出的片段全都是砚无归默默守护白羊降娄！
原来是虚妄邪神一直在护佑吾渡劫，怪不得吾渡劫之后力量强大了许多！
但很可惜，虚妄邪神已飞升入天道，没有报答的机会了，只能在虚妄神殿中“报答恩情”，神荼欣然接受。
白羊降娄擅长治愈，祂便负责去治疗那些因为太肝而晕倒的虚妄信徒。
正是因为追着审判去询问这件事情，白羊降娄才迟到了。
看到审判那副心虚且对此闭口不谈的模样，白羊降娄对自己的判断更是深信不疑。
总之，一个微妙的误会就这么产生了。
『系统』白榆请求与您视频通话，是否同意？
神荼刚松了一口气，白榆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不是说明日拜访吗？
难道是什么急事？
神荼神色凝重几分，便接通了电话与白榆商讨。
……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过去了，在砚无归走后的每一天，神荼都是这样度过的。
到了夜晚，虚妄神殿的上空也悬挂着一轮弯月，正如同砚无归的图腾一般。
每到这个时间，神荼便会给自己空出半个时辰的时间。
他来到了砚无归的神座旁。
砚无归走后，这里几乎可以被称之为“禁地”，除了神荼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主殿。
空荡荡的主殿内，只有神荼恭恭敬敬跪在神座下方。
有着神荼的悉心照料，这里维持着如同砚无归在时的模样，虽然祂本人也没在这待过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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