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下眼睛，让视线变得清晰，等再次睁眼，那些玩家都已经尸首分离地倒在了地上，与公共厕所的两只恶鬼尸体碎块混杂在一起，惨不忍睹。
碎尸块溅了一地，有的的肌肉还在鲜活地抽动，玩家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僵硬地转着，死前将视线最后停留在何屿菩的身上，惊悚得可怖。
何屿菩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强撑着冷静，只见谢璟言斯条慢理地把玩着手上的手术刀，站在尸骨旁，倦懒地抬起眼眸看他。
空气顿时陷入诡异的沉默。
何屿菩下意识将对方与两年前相比，只觉得谢璟言戾气收敛了许多，但手段却是更加残忍利落，就像是故意敛起气场，让猎物放松警惕的凶兽。
他在观察谢璟言的同时，谢璟言也在看着他。
谢璟言微眯了下眼：“想知道什么，不如主动来问问我。”
何屿菩抿着唇，指了下后颈的标记：“我是你的信徒，我们之间有契约，你杀不了我。”
谢璟言眸底当即暗了几分，点了点头，两三步走了过来：“对，我们之间有契约。”
他将何屿菩逼到墙角：“不过你怎么忽然承认这件事了，是发生了什么吗？”
何屿菩并不想让他知道是“神”在这个副本引导他，正想着怎么将这个话题偏移开，远处传来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声音杂乱无章，轻重不一，大抵有十几个人。
何屿菩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另一波追杀过来的玩家。
这个副本属于多人副本，在去病人区找沈巍然与简子珩的路上，仅仅是他看到的，就已经有三十多个玩家了。
何屿菩脖颈上传来微凉的金属感，锋利的刀锋正抵在他的皮肤上，他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深吸了口气道：“……保护我，等副本结束的时候告诉你。”
谢璟言眼眸半垂，唇角弧度很小地勾起，要笑不笑地摇了摇头：“你没有信用可言。”
何屿菩：“……”
谢璟言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不悦的模样，垂眸在对方瑰丽的脸上巡视，无言地施压，逼着何屿菩将事情说出来。
然而他忽然视线一顿，伸手掐着了何屿菩的下巴，指腹落在对方唇上的伤口摩挲：“这怎么破皮了，磕到了？”
何屿菩被他弄疼了，蹙了下眉，好不容易暂时遗忘的回忆顿时记起，眼眸带着点恼怒：“跟你有什么关系？”
谢璟言眼皮都没掀一下，声音压低了几分：“发这么大火……看来是跟我有点关系。”
他看着对方的眼眸，有意无意地试探道：“所以，你刚才是去两年前见了我，然后成为我的信徒，是吗？”
何屿菩没想到仅仅是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信息量，对方就能将整个事情倒推回去。
何屿菩静静地看着对方，毫无征兆地将冰冷的指节搭在谢璟言掐住自己下巴的手上：“你很在意这件事？”
他看出来了，谢璟言比他想象中更在意这件事。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何屿菩朝他眨了下眼睛，低笑道：“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谢璟言有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忽然转变的态度，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还是示意何屿菩继续说下去。
何屿菩无视了抵在脖颈上的手术刀，踮起脚尖：“我刚才去了哪里呢？相信你现在是非常地好奇，那么接下来就由我来给你讲讲，我刚才去了哪里。”
何屿菩与对方俊美的面容越靠越近，谢璟言手中危险的刀锋几乎割破他的喉咙，但却没有半点畏惧的神色。
他继续道“我刚才进了这个医院的废弃公共厕所，里面有两只怪物，那么我是怎么在两只怪物的包围下，去到另外一个地方呢？我想这个问题你应该也很好奇。”
谢璟言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凑上来，下意识将手中的刀收起，以免真的伤到了何屿菩。
何屿菩余光将对方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勾了点使坏的心思：“那我究竟去了哪里呢，其实那两只怪物也不知道，具体还得由我来说……”
谢璟言脸色顿时沉了几分：“你到底在……”做什么？
何屿菩抓住机会，很快地在对方的薄唇上轻啄了下。
谢璟言：“？”
何屿菩抬眸看他：“我进了万丈深渊找你，然后就这么亲了下，你不管不顾地收我为信徒，并且扬言要保护我。”
他脸色无辜，软软地看着对方：“你脖子又红了。”
何屿菩唇角掠着点坏笑，像是了做坏事不知悔改的猫，如月光般的几缕碎发遮挡住了面容，纯粹的蓝色眼眸湿润地看着谢璟言。
分明是故意嘲弄对方，却带着不自知的撩意。
谢璟言的刀尖已经快入对方后背了，却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眼眸直直地看着对方的恶劣的笑颜，心脏停了一瞬。
何屿菩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正想着继续逼近，不远处传来人群的交流声，杂乱的脚步声正朝着这里逼近。
“喂，你们确定那个游走NPC在这，这有两个boss级的怪物在附近，很危险，会长禁止我们靠近。”
“肯定在，你没听见系统的播报吗，已经死了十几个玩家了，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个能力？”
“话说那个怪物新人去哪了，有没有可能是他在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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