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裴言川站在叶初旁边，“你看叶初哥，我也扑了你了，你也抽了我了，咱俩就算扯平了。”
叶初抬起头来，看着旁边这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少年，眼里的自责变成疑惑。
在裴言川眼里，扑和抽，是可以划等号的吗？
像是怕他再次陷入自责情绪，裴言川还特别肯定地点点头，“嗯！”
果然是老了啊，叶初在心里叹气，都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了。
裴言川拽了拽他的衣袖，“叶初哥，我们不是要找什么王婆婆吗？”
叶初眼睛眨了眨，他这才觉得这个空间有些不对劲，作为医院，这里有些……过于安静了。
“我们先行动还是等凤子哥一起？”
叶初看向医院前台的钟表，“下午五点。”
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只说了几句话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我们先自己找线索吧，”叶初向着空无一人的前台走去，“在任何时候，有行动都是好过坐以待毙的。”
他刚走到前台前面，一个女鬼突然从柜台下面窜了出来，穿着护士的着装，脸上皮肉交夹，一片模糊，看样子像是被刀狠狠划了十几刀子。
两个眼睛，一边流着透明的眼泪，一遍流着暗红的血液，嘴角上扬一个诡异的角度，她还在笑。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你的吗？”
护士的声音嘶哑破碎，叶初看向她护士装上的铭牌，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到一个“李”字。
她看上去并没有攻击性，和外面的那群怪物不一样，倒像是一个长得有些恐怖的护士而已。
“李小姐，我们想知道王春花婆婆是哪个病房的。”叶初手肘靠在前台上，认真观察着眼前这个女鬼的行动。
李护士呆滞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行为缓慢地打开前面的记录单，一字一字地查找着：“王……春……花……哦，在这里，她在25号病房2号床，请问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不用了，麻烦您了。”
李护士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不麻烦不麻烦。”
裴言川跟在叶初身后，寻找25号病房在哪里，“叶初哥，你有没有觉得李护士不对劲？”
“怎么？”
“她和外面那群怪物相比，竟像个正常人了。”
叶初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还有女鬼脸上的那些可怖的疤，他觉得这个鬼身上是有故事的。
“25号，这里。”两人在标着25号的房间前站住，叶初的手放在把手上，两人相视点头，推门而入。
洁白的房间内摆着四张病床，只有二号病床上坐着一位和蔼可亲的婆婆，婆婆在看清楚来人后，乐呵呵地朝他们招手，“星星你来啦，快来坐。”
叶初坐在王婆婆病床旁边，裴言川见状也拿了一个凳子，跟着坐下。
“星星？”裴言川饶有趣味地看着叶初。
叶初低头一笑，“是我小名。”
“星星，这位是？”王婆婆看着裴言川，又看了看叶初。
“裴言川，婆婆叫我小裴就好了。”还没等叶初开口，裴言川就率先做了自我介绍。
“奥奥，小裴啊。”
王婆婆乐呵呵地笑着，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两个橘子，“来，吃个橘子。婆婆这里没别的东西，只有几个橘子了。”
叶初双手接过，刚打算递一个给裴言川，却发现橘子已经烂了一半了，灰白色的橘子皮吸引了许多小虫子，散发着怪异的味道。
王婆婆却还像是没有察觉到异样，“吃吧，不够的话婆婆这里还有，这是你爸妈去年看我时给我送来的，已经有一年多了，没人看我这老婆子了。”
王婆婆说着，看向窗外，眼里带着黯淡的光，像是西下的斜阳。
叶初大概明白王婆婆的处境了，“那您的儿女呢？他们不来看看您吗？”
提到儿子女儿，王婆婆浑浊的眼球突然带着一丝光亮，随后再次黯淡下来，“他们啊，忙……”
说着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在也出看来，这个微笑十分勉强，“忙点好啊，忙点好啊……”
叶初捏着烂橘子的手用力了些，烂橘子的汁水粘在手上，气味说不上好闻。
就这么忙吗？忙到一年多不来看看自己的母亲。
“星星啊，”王婆婆再次看向叶初，眼里带着慈祥，“我感觉我活不了多久了。”
老一辈其实都很忌讳说这话，叶初也是微微一愣。
“你啊……”王婆婆慢悠悠地说着，像是在诉说她这忙碌又平庸的一生，西下的斜阳撒在她的脸上，她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帮婆婆实现最后一个愿望吧。”
第16章 悖论幻境（六）
“什么愿望？”叶初认真地看向王婆婆，老人家刚要开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王婆婆，该给您换药了。”一个长相甜美的小护士探进头来，叶初觉得她有些熟悉，低头看向她护士服上的铭牌，写着她的名字“李佳怡”。
“小李来啦。”王婆婆和蔼可亲地笑着。
李佳怡也笑得甜美，看到叶初和裴言川时还热情地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你们好啊。”
“你好。”两人连忙站起身，给护士让开地方。
“你们是王婆婆的家属吗？”李佳怡熟练地拿起输液针，对准手上的血管，语气里不自觉地带着些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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