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知看了看，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记忆复苏了。”
他刚刚进入自己的身体时，也曾有过一段时间这样的状态。
“记忆复苏？”
栗知：“头颅是一个载体，她也许会想起来什么，但大多数鬼魂修炼不到家，大概很快就会遗失这些记忆，抓紧时间，这也许是你和她最后的温存机会。”
小红这时候突然大口大口的开始喘息，她紧紧的抓住眼镜男的领口，一双血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他很害怕，他总是这样的害怕。”
眼镜男很茫然：“什么很害怕？红红，你在说什么？！”
“你负起了责任吗？你有照顾好他吗？这些年你在做什么呢？”
小红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她的脑子里面很混乱，许多痛苦和幸福的记忆一拥而上，她试图去将他们抓住，但大多都毫无作用，只能拼凑出一些关键词来告诉自己的丈夫。
“他很害怕，床下有东西让他好害怕。自从我走后他每晚都做噩梦，那些怪物，那些让他恐惧的东西每天都会进入他的梦里，帮帮他吧，哪怕一次都好，帮帮他吧。”
小红哭着抱住眼镜男，一双赤红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并且不断的哀求。
“帮帮他吧，我也每晚都做噩梦，再也不会好起来了。”
眼镜男有些无助的抱住她，他非常清楚自己妻子在说什么。离开母亲之后，儿子的恐惧日复一日的增加着，可是自己却毫无办法。
日子还要继续。
他每天都要为生存而奔波，稍有差池就会一同随着妻子而去，根本没有时间去陪伴与关怀这个不幸的孩子。
他无法了解孩子的内心，在一次次对床下怪物的否定后，孩子也不再与他倾诉内心的恐惧。只是如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乖巧懂事的等待着他每天回家。
他原以为没什么，可是妻子感受到了。
即使她的头颅躺在寒冷的冰箱里，而失去记忆的灵魂被困在这间暗无天日的房子里，她也依旧感受到了自己儿子的恐惧。
随着一声声哀求，眼镜男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久别重逢的一人一鬼紧紧的抱在一起，看的窦雨兰泪湿眼眶，只差也跟谁抱在一起痛哭了。
而栗知静静的等在门边，只是想着管理员昨晚做的的烤蓝莓饼干，喃喃自语：
“孩子，恐惧，床下的怪物，噩梦。”
偷渡者乘着噩梦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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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绿色公寓（十六）
栗知吃着新鲜出炉的烤苹果派，趴在沙发上看商城面板，像只软趴趴没形状的小猫咪，露出半截白皙柔软的腰部。
管理员捏了他一把，问：“在找什么？”
“是准备买东西，但是这个商城没有诶。”
栗知表现得很不满意，拍开他的手：“不是说应有尽有的吗，投诉！我出去后一定会跟主系统投诉。”
管理员随意看了两眼：“你想要什么？”
栗知听他这么问，忽然眼睛一亮，从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拿出自己的宝贝，“我想给他买新衣服穿！小墨带上兔耳朵……嗯，兔兔连体衣一定会很可爱吧！猫猫或者小恐龙也可以，裙子的话，我偏向于粉红色的蓬蓬裙。”
小墨抱着一根栗知的手指，乖乖的坐在他手上，然后安静无声的抬头看了管理员一眼，脸上带着些许粉色，应该是刚刚被栗知捂出来的。
是炫耀的痕迹。
管理员的金瞳立马竖起来了：“……”
办不到，他不会给这家伙弄这种东西的。
管理员分神想，如果栗知再靠近一点，他估计会把这玩意儿毫不犹豫的扔出去毁掉，即使他们是同一个人。
但这时候忽然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将管理员的意识从这具身体里踢了出去。
灵魂状态的管理员诧异了一秒钟，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十分不满的盯着第一次上线成功的墨菲斯特。
而墨菲斯特露出了自己标志性的微笑。
他摸了摸栗知的小脑袋，温和的说：“没有的话，我会帮你反馈这个问题。不用担心，小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栗知还不知道里面换了个芯子，见管理员这么好说话，忍不住问：“想要什么都可以？”
“嗯，”墨菲斯特给他扎了两个小啾啾，并且点点头，“我会满足你的所有需求的。”
栗知眼睛转了转，像只准备偷小鱼干的猫咪。
“就是说我可以不用做任务，直接获得所有积分，兑换愿望，然后就离开这里，那我——”
“小知为什么想离开这里呢？”
墨菲斯特并没有直接同意，而是坐到了他身旁，一双金色的眸子温和而平静，隐隐带着些不理解。
栗知被盯得发毛，“你只需要满足我的愿望就行了，不是吗？”
墨菲斯特微笑着，刚准备应答，很快就被管理员踢下线了。
“不可以。”
管理员冷酷的推翻了自己前面说的话：“不要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栗知，尊重游戏规则。”
栗知又趴回去了：“哦。”
没意思，不如继续看看商城里有什么。
管理员金瞳暗了些，看着栗知怀里的墨菲斯特正在蹭蹭亲亲，不自觉的捏断了手里装着玻璃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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