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派人到她的地盘,不就是借着胆子去恶心她吗?
范淑章思索道:“张家的人回来没有?去打听打听,到底是去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尽快。”
“是,奴婢这就去。”
第60章
京都的晴阳未见几天,便也被桐州雨所侵染。大雨瓢泼肆虐,下了一整天也没有要歇的迹象。
雨敲瓦声和这打更声贯穿着大街小巷,给整座城平添了几分诡异。
雨中夜行的人,避开眼睛绕过巷道,驾轻就熟地沿着泥泞小路拐进偏门,进门后便直朝某处去。
夜行人来到燃着豆光火苗的房门前,有规律地敲了敲门。
萧予霖听见这动静,当即知道了门外是何人,赶忙放下手里的书去开了门。
他将人拉了进来,转身关上了门。
“予霖。”魏忱笑着招呼道。
萧予霖见他浑身都湿透了,回手扯了根帕子擦去他身上的水,不免急切道:“怎么淋了一身?不是说好这几日不来了吗?”
魏忱贴着他的手,接过帕子来自己擦拭着,扯出一个从容不迫的笑:“有急事。”
萧予霖便转身给他找了套干净衣裳,背身说着:“就算有要紧事也该另挑个时候,外面的人本就盯得紧,再加上今夜下雨,更是难行。就算你不疼惜自己的身子,也该想想……”
“予霖,”魏忱将他罗里吧嗦的一堆话打断,“听我说好吗?”
萧予霖把衣服递给他,无奈道:“先把衣服换上再说好吗?”
魏忱笑着接了过来,待他换完出来时,萧予霖已经给他热好一壶茶了。
他倒了一杯递给魏忱:“什么事这么急?”
“子濯回来了。”
“什么?”萧予霖万分疑惑,“我怎么没听说他面圣复命的消息?”
魏忱摇摇头:“带着伤回来的,有人想要他的命。”
萧予霖将“担忧”二字全然挂在脸上,蹙眉道:“那他现在如何了?”
魏忱便把关外的事给他简单复述了一遍,收了笑容神色微凛:“子濯前两日清醒过来,我去见过他一次。他给我说了好多事,还说他在黎古内见了一个人。你可知,他见到谁了?”
萧予霖一听他这话便明了:“总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的确不是,他见了懿德公主。”
萧予霖追忆着想了想:“姑母?”
这倒不是他记性差,毕竟小时候,他与这位姑母的来往并不多。再加上懿德出嫁十余年之久,后齐境内鲜少有此人的消息,一时间没想起来也无可厚非。
“嗯。子濯还从她那儿拿了一样东西回来。”
萧予霖直觉不想面对,心中不安似有鼓擂,总觉得这件东西能影响不计其数的人事物。不过,就算他不问,也阻不了魏忱告诉他。
魏忱抬眼看着他,眸中框住了忧虑和愤懑还有……心疼,他缓缓道:“一道先皇拟旨。”
明明是惊天动地的秘闻旧事,却被三言两语述完。
那隐于十年前的秘密,揭发之时不是一片腥风血雨,而是出奇的安静,衬得屋外点点雨声震耳发聩。
或许是真的安静掀不起水花风浪,也或许,只是更大暴风雨前的宁静。
作为主人公的萧予霖,背后像是被什么压着喘不过气,哑然良久良久。
魏忱看着他,也抿唇不再言语,屋里一阵沉默。
他不知道说什么,现在这种情况,连安抚都是过错。
这曲折事件给人的打击,就算旁观者也不能幸免。
多少与此事无直接关系的人知晓后难以接受且为之震慑?更何况萧予霖这么一个直接事中人。
十年蹉跎无意的光阴,原来是可以避免的?苦楚、委屈,原来都是阴谋所致?
萧予霖不知道这世间轨迹到底该是如何,只觉得可笑可悲。
他不忍、不服、不堪,那样意气风发的自己,终是成了拔去爪牙的笼中困兽,再不复当年,再……难回当年。
遗憾吗?愤恨吗?那些心知肚明的答案始终道不出口,他只觉得,这天下万事当真龌龊透了。
拖着一人牺牲万人,只为了成全那个阴谋。
他在意的不是当年的事实,也不是那一纸诏书上的名字,而是他被糟践的十年。
人一生能有多少个十年?
多年紧绷的弦突然断裂,心中一道墙骤然坍塌。
他无声哭泣着,罄竹难书却无控诉之人。
到底难评。
可这些,原不该是他受着的啊……
不知过了好久,萧予霖才回到当下来,镇定几分沉声问道:“那道诏书呢?”
魏忱犹豫片刻:“被小时带去桐州了。”
“什么?”萧予霖猛然一惊,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你们……”
他没想到柏秋行他们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魏忱就是怕见到他这副样子,给自己做了一整天的心理准备才敢来。
他按住情绪翻涌的萧予霖,温声解释道:“予霖,我们没有要逼你的意思。事发突然,小时去桐州也是不得已之举。我知道此事过于突然,一时也难以接受,但事已至此,你该好好想想了。”
萧予霖苦笑一声:“遇归,我还有退路吗?”
“可就算小时不去桐州,你依旧维持原状也没有退路。”魏忱伸手轻抚他的鬓角,“这天下,终是要乱的,何不为自己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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