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中黯然无光,总是充满血腥腐浊气息。
萧洛宁惊吓过度,从入狱的第一天起,她就整日整日地发烧。
萧予霖就在他旁边,隔着铁栏给她喂水喂饭。她怕的时候,萧予霖就给他讲故事听,哄她入睡。
她忘了自己的烧是怎么退下去的了,好像是有那么两个人,给他们送了东西来。
反正那几日,萧予霖憔悴了不少。
她后来想,将他二人接邻关着,也算得上萧予寄大发善心了。
晨风吹散往事,恍如昨日,又如前世。
萧予霖将她死死抱住,揉了揉她的头:“好好照顾自己。”
萧洛宁挤出一个笑来:“我会的。我会常给兄长写信,兄长不必忧心。”
“公主。”柏秋行拘了一礼,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她。
萧洛宁接过来,她当是新婚贺礼,说道:“多谢柏哥哥了。”
柏秋行颔首道:“柏某自知,贵重物品公主也不缺,这是柏某专找人锻造的。公主到了黎古再打开看吧,希望公主,不要用到它。”
第26章
这话倒是令萧洛宁有些好奇,她点点头收下了。
身后的时松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一根看似普通的木簪子,实则簪中藏有细长刺刀,专用来防身。
那个图纸还是柏秋行亲自画的,找了京都手艺最精的匠人打造的。
时松想,他倒真是把萧洛宁当妹妹了。
可是,这两人似乎也没什么羁绊吧?难道是小时候有过他不知道的交情?
萧予霖朝另一侧的魏忱走去,他对马上的魏忱弯身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遇归。”
其实他平时和魏忱是不会讲这种客气的,可如今,他除了言谢,倒真不知说些什么的好了。
魏忱见状急忙下马将他抬起,缓声道:“予霖客气了,我也算宁儿半个兄长了。此行,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原本萧予霖想亲送萧洛宁,可萧予寄怎么可能会答应,他是不可能放萧予霖出京都的。
最后魏忱请命,替萧予霖接过这个担子。
至少他去,萧予霖是放心的。
一行众人在门下看着使臣的马车缓缓远去,都陆陆续续散了。只有萧予霖还没走,他上了城墙,就立在那儿,眺望着。
他越来越远的家人,他心心念念的牵挂。
“王爷。”
萧予霖被唤回神,侧头瞧着身边人。
他认出来了,是魏忱说的那个神人,在马渡山的时候,两人还交谈过。
“时松公子。”他有些稀奇,两人交涉不深,时松应该不至于单独来找自己谈事。
“怎么没跟子濯回去?”
时松双手搭在城墙台沿上,整个重心靠在上边,同样眺着远处愈来愈小的影子,随口说道:“有些事情想不通,想问问王爷。”
萧予霖玩笑道:“遇归口中的神人,也有困惑的时候?”
时松倏然笑了,他侧首说道:“王爷怎么跟我家大人一样。”
“跟子濯什么样?”萧予霖奇道。
时松想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
“嘴损。”
萧予霖笑意未收:“说吧,神人想不通的事情是什么。”
“王爷也别神人神人的叫了,王爷要是不介意,和阿龟一样叫我小时就行。”时松切入正题,“王爷可对当年褚家祸事有印象?”
“褚家祸事,”萧予霖想了想,“有印象,印象还不小。你想知道什么?”
时松手上把玩着石子儿,他依旧是看着远处:“我听说,褚家事发后,先皇明明是将慈妃娘娘圈进在皇宫殿内,最后却连同那未出世的胎儿都死在了刑部大牢。王爷可知道慈妃娘娘身死的真相?”
萧予霖沉默良久,才道:“不全,知道个大概。”
他看向时松:“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时松动作顿了顿,将手里的石子儿碾成灰,随意一撒,回道:“想弄清楚一件事罢了。”
萧予霖又将视线落到极远处早已不见的车马影上,说道:“你是子濯府内的人,他眼光毒。我信他,所以,我也该是信你的。”
他道:“当年慈妃确实是枉死,动手脚的人,便是德妃,也就是当今的太后。”
前朝乱成一锅粥,后宫也没好到哪儿去。
德妃范淑章为先皇顺成帝诞下嫡子,名为予寄。后顺成帝又将褚家姐妹收入宫中。原本要立太子的那一年,容妃有了身孕,便是萧予霖。
顺成帝便将立储之事往后推了推。
后来萧予霖出世,从小便伶俐无双,先生帝师都叹此子难得。顺成帝有了动摇之心,便迟迟未立储。
范淑章也心急。
直到瑞通十八年,褚家出事,她才有了空子对付褚家姐妹。
当时慈妃已近临盆,她便先将其除去。为了给萧予寄让路,慈妃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更是留不得。
“据说那晚,有人看见太后身边的方姑姑去过一趟刑部大牢。”萧予霖抬头望天,有些阴,似乎要下雨了,“原本父皇事后追究准备将其处死的,却有人把她保了下来,还给太后做了证明。虽然太后没有受到什么责罚,但父皇和她的感情一直不睦。直到有了钰儿,父皇和她的关系才缓和了些。”
当然,对于范淑章来说,慈妃不值一提,最重要的是,那个人人称道的皇子——萧予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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