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停在小宅前,躬身走出一个粗布妇人,还牵着个约摸十来岁的女孩。
她下了马车紧紧握着小女孩的肩膀,四处打量着,紧绷着对这陌生的环境充满了戒备。
宅前早候着的人难得地漏出了一个笑容,招呼道:“伯母。”
“关哥哥!”小女孩先看见他,朝他挥了挥手。
待看清了说话之人,妇人才肉眼可见地不再紧张,上去握住他的手,问道:“小荣啊,见到你我就放心了。”
秦母看了一眼身后的吴晟和崔言,又转过头道:“我听说是玏儿接我们的,怎的不见他?还有,之前在谷城不是住得好好的吗?怎么搬到这么个大地方也不和我这个当娘的商量?”
关荣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阿玏他有公事在身,近几天都跟着赵将军,所以由我来接伯母。”
秦珠问道:“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关荣摸了摸秦珠的头,说道:“快了,年前就能见着他。”
秦家母女身份特殊,不能随便安置,这座私宅是他花了半生积蓄买的。以防意外,柏秋行还派了御史台的人里里外外检查了三遍,差了人守在这儿。
关荣将那对母女安置好后,又给崔言安排了一间厢房。在彻底结案前,他就得住在这儿守着。
“若是有什么缺的,可以来找我。”关荣说道。
崔言回道:“关将军客气了。”
只见关荣似有犹豫之色,想问些什么但又止住了话头。
崔言见他那副模样也明了他在担心什么,于是道:“将军不必忧心,此次南下已经找到南疆作案的充足证据,秦将军无罪。”
“当真是南疆做的?”
“自然。”
关荣不解:“那阿玏当初为什么要主动承认?”
不待崔言开口,他身后之人回了他这个问题:“关将军糊涂了,南疆人挟持秦将军亲眷作为威胁,逼迫他不得不承认。此次我派人去谷城将人接到京都来,就是为了让秦将军无顾虑,也不让无辜之人卷入纷争,此案便可早日了解。”
关荣闻言转身,瞧清了说话之人,拘礼道:“柏大人。”
崔言行了一礼问道:“大人怎么来了?”
“来拿了证据进宫。”柏秋行侧向关荣,“若是成了,秦玏明日就能出来了。”
若是成了,田肃就会将他想要知道的全盘托出了。
崔言将柏秋行送出大门的时候,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道:“大人,阿松在府里还是御史台?我给他带了些东西,都是谷城的稀奇玩意儿。”
柏秋行止步,侧眼看着他,语气冷下来:“阿松阿松,你此次南下是去办事的还是去采购的?稀奇玩意儿怎么不给别人带?就记着你的阿松了?”
“……”崔言低头挨骂,总感觉闻到一股火药味,“大人教训得是。”
柏秋行前脚刚走,时松就来了。
御史台的人都认识他,进宅后可以说畅通无阻。
崔言刚进门不久,时松见状拍了拍他的肩:“怎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正准备去找你呢。”崔言叹了口气,无奈摆摆头,“大人这几天是不是心情不好?谁得罪他了?”
时松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崔言道:“我刚刚就提了一嘴,给你带了些东西,他就说我办事不认真,说了我好一阵。虽然大人平日里是比较严苛,但这种小事换做以前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倒是不像大人的性子。”
时松噎了一下,要说这几天谁惹了柏秋行,只有自己这个答案了。
不过他不想和崔言细说这些,随口道:“可能是被夺舍了吧。”
“夺舍?话本里说的那种?”
时松想了想:“差不多。”
崔言愣在原地深以为然地看着他,并且十分认真地问他有没有办法破解。
“有。”时松想,借口这不就来了吗?
他问道:“你有没有后齐的舆图?”
崔言思索道:“台殿里好像有一张。要那个干什么?能解决大人的现状吗?”
时松胡诌八扯道:“能!这可是个关键,我能在上面看出最适合容纳那个东西的地方,然后把大人身上的东西移到那里去。”
自己这个烦人的家伙走了,估计柏秋行也就好了。
崔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时松确认似的重复了一遍:“台殿里的是吧?”
“嗯。”
到了傍晚又下起了小雪,时松已经在台殿里坐了一下午。
他对着翻出来的舆图画了一阵了。
他算了算,按照这个进度,至少还得两天才能临摹完。
不过——
为什么今天柏秋行没有来?
按理说,柏秋行下了朝就会来御史台。就算今天为了秦玏的案子又进了一趟宫,但总不会和萧予寄掰扯了一下午还没扯清楚。
他有些心不在焉,又画错了一个地方,这下彻底没耐心了。
时松搁笔,自顾自地咕哝道:“算了,今天就先这样吧。”
随后放着那舆图和画了一点的图纸就没再管。
等回到三更冬后,他才知道下午柏秋行为什么没去御史台。
时松刚进三更冬就撞上个急急忙忙端着血盆出来的丫头。
他将人截住,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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