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等得越长，他的心脏就越是沉甸甸的，强烈的紧张感压抑得令他喘不过气来，程熙埋头往前走，没怎么看路，不小心就和前面的行人撞到了一块。
“喂，你小子搁这碰瓷呢？！”那高大强壮的汉子一把拎起程熙的衣领，凶神恶煞地瞪着他，“撞了人就想走，连声道歉也不说吗？”
程熙被对面的人唬得赶忙摆手：“没有，我想跟你道歉的，刚刚我是在发呆，没看清路，真是不好意思。”
牛哥狞笑两声：“一句对不起，就想把我打发了？”
程熙吓得心脏都卡到了嗓子眼，他想用自己的万人迷光环迷惑对方，却被牛哥扇了一巴掌，怒瞪牛眼：“你给我老实点，放什么电！呸！”
程熙心里恨毒了，却不敢违抗这个壮汉。他忙左右看一圈想要求助其他路人，可发现这一带居然根本没几个路人，他还没来得及呼喊，就被牛哥一把捂住了嘴，将他推到了更加没人的巷子里。
老城区就是巷子多，而且很多小巷子虽然安装了摄像头，但年久失修早就报废了，只能骗骗无知的外地人，生活在这里的人却都一清二楚。
程熙自然也清楚，因为是他的系统告诉他的。
这条路的监控坏了。
他想通过监控报警都办不到。
看到那小混混从腰间摸出把水果刀来，程熙害怕得两股战战，差点没尿裤子。那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的程潮汐，他也是这样惊恐地看着自己吧，感觉到了求生无门的绝望。
“不……不要杀我，我家里很有钱，只要你答应放了我，你要多少我都给你！”程熙哆嗦着哀求道。
“是吗，我看看你能多有钱？”牛哥又狞笑了下，拿着水果刀在他脸上轻轻比划两下，程熙立马就哭着把自己的手机上交给他，还主动用指纹帮他开了机。
牛哥按照姜蚀教他的，把程熙账户里的所有资金都转了出来，拔出手机卡，免得这小子想起来报警，之后将他的手机丢到一边，还踩了两脚。
系统可以隔空操纵把手机卡塞回手机里，却不能把一个坏掉的手机修补完好。
程熙在心里朝系统大声求助，系统却只回了他“爱莫能助”四个字。
没有人会来救他。
程熙这回是真的被吓哭了，见牛哥又在身后掏着什么，害怕得眼前一黑，以为自己躲不过这一劫。结果没想到牛哥朝他扔了个什么过来，兜头罩住了他的脑袋。程熙的头被什么软软的布料盖住，眼前是真的一黑，却没有迎来预想中的疼痛。
程熙：“？”
牛哥不耐烦地用脚踢了踢他：“你还愣着干什么，换上啊！”
“换？……换什么？”程熙茫然，手指微抖着将那布料扯下，定睛一看。
是一套东北大花袄加大花裙子。
牛哥把玩着手里的水果刀：“你跳一段东北大秧歌，我就原谅你今天冲撞了我的行为。成语里有一个词叫‘彩衣娱亲’，你想要表达歉意，就也来一段，展示一下你的诚意。”
程熙：“……”
程熙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含着泪，屈辱换上这套大红喜庆的衣服，还被要求抓着两条红红火火的花手帕，跟着音乐《正月里来是新春》扭起了秧歌。
牛哥就拿起自己的手机对准了他录像，边录还边说：“继续扭，不要停，帕子甩起来！还有你的台词呢！”
程熙咬紧嘴唇：“……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牛哥：“大点声，你没吃饭吗？”
程熙只好提高了一些音量，屈辱又痛苦地重复一遍：“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录了好几分钟，牛哥这才满意地收起手机，对程熙啐了一口：“行了，你滚吧！”
程熙赶忙脱下大花袄子，一脸羞愤跌跌撞撞地跑远了。
直到确定那流氓没有追上来，程熙气急败坏地狂骂对方：“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他有病啊！我这是倒了什么霉啊啊啊！”骂了一通之后，他才想起最关键的，急忙呼叫系统，“系统，快帮我把钱都转回来，还有那个神经病，你快去扒他的手机信息，把他的身份给我查出来！”
他的系统沉默许久，才对程熙说：‘抱歉宿主，系统检测到您刚才被转走的全部资金都用来点外卖，已经被花光了。至于那个手机机主的信息也查不出来，对方具有很高深的黑客技巧，能够屏蔽我的追踪。’
程熙只听了系统的前半句话就懵了，后半句话在他这里已经显得完全不重要。
他只知道，被花光的钱，是不可能追回来的，邪道系统也要尊重当地的金融体系，不可能凭空捏造资金出来。
程熙的表情一片空白：“你说什么，全被点了外卖？几十万全都点了外卖？！”
那几十万都是他在程家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零花钱，他还没有进入程氏企业，能存下这几十万已经很不容易了。
系统：‘是的，对方把帝都高级餐厅和酒店的外卖都点了一遍，一圈点下来，的确要花这么多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啊啊！”程熙用力揪扯自己的头发，一拽掉一把，快要把自己的脑袋给薅秃了。路过的行人看见纷纷避远了一点，觉得他像个疯子。
“那外卖送到了什么地方，你总能查出来的吧，我就不信揪不出那个神经病的身份，我一定要他不得好死！”程熙五官极度扭曲，眼睛红得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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