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雯悦是整个团队中唯一不知情的。
知道真相后林雯悦崩溃过一段时间,还是认为自己必须去弥补这件事,三番两头找上欲家。
京宥唯独不抗拒她的心理治疗,欲厌钦最终被迫留下这位女医生。
京家是云京一个扎根很深的老家族。
欲家半个家族毁过,且现在只有欲厌钦一个家主,分跨两地,根本摸不住边界。
是一场实力悬殊巨大的博弈。
京宥的情况算不上乐观。
从手术结果直接带来的效益来说,他第二人格被完全压抑甚至剥离,达到了开颅手术的目的;
但与此同时,他的主人格抑郁症加重爆发,选择性失聪、瞳孔涣散、还不敢过度使用药物。
另一方面,因为被迫摘离了一颗健康的肾脏,京宥本就不高的身体素质大打折扣,巨大疏漏落到生活里变得如履薄冰。
欲家的医师团已经住在别墅一楼了,本来预备请一支专业护工,但京宥极其抗拒陌生人的接近,欲厌钦只好作罢。
工资三倍,医师团变护理团。
这个冬天才开始,便已经尤其难熬了。
欲厌钦把所有爆裂情绪投进工作中,欲家在琼宴一向低调的格局被豁然撕拉开。
男人再晚都会回家,把半躺着的青年往怀里轻轻揽住,不止一遍地轻喃:“会过去的。”
“会过去的。”
那些从野兽城堡里伤害过玫瑰花的人。
他都会夺回来。
青年只能侧躺在床上,半张脸埋在软枕里,因为手术刮掉的部分黑发冒茬,微痒和术后阵痛也只能让他轻轻皱眉。
但身体的细微不对劲就会导致失眠,京宥有时候甚至能睁大半晚上眼睛,盯着卧房内一个点一动不动,什么话也不说。
欲厌钦常半夜惊醒与他眼对眼。
欲家周密的人员终于被一个吵闹的夜打翻。
京宥也说不清他是术后多久彻底清醒的,瞳仁拧动两下,恍然发现自己盯着暖气灯看了许久。
“……”他尝试出声,但喉管挤缩两下,没成功。
窗外又在下雪了,他能清楚地听见淅淅索索的响声,任何强烈的感觉都被削弱,只剩下空洞。
男人对着他在休息,半只手揽住他的后背,下颌在他头顶上,错开了两人的呼吸对融。
京宥撑起身子。
他不喜欢浑身汗腻的感觉,但术后体虚,窗外酷冷、窗内暖风,再难免的都要盗汗半晚。
青年力度极轻地拎走扣住肩膀的手腕,撑过男人,半个身体压在了对方身上还不自知。
他知道床头柜中有一把剪刀。
京宥颤动了两下睫毛,再缓过神来已经被压靠在墙上了。
还没注意,卧房的大床重新调整了位置,床的一侧抵实了,他被安在内侧睡觉。
怕他跑掉吧。
欲厌钦几乎是本能地架住他腋下,把人半保护地罩在床上,又生怕伤了他,松了大半力度。
“宥宥?”
京宥听清了。
他错开视线,往已经拉开了大半的抽屉里望。
里面只有两本童话书。
男人应该是极度疲惫了,平常他呼吸一变对方都会醒,今天他几乎压着他费劲地抽了好几次抽屉才把他吵醒。
“对不起。”京宥开口,终于能正常出声,“你明天还有工作,继续睡吧?”
他眯了眯眼,扬出一个表情。
像笑不笑,像哭不哭。
欲厌钦见他神情正常,彻底松了力道,把人扣在怀里,顺了顺发丝:“明天没有工作。”
心脏猛烈跳动,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浮现这样确切的、称之为喜悦的情绪。
“你能看清……”
“为什么没有工作?”京宥把下颌放在他的肩膀上,平静打断道,“你最近不是很忙吗?”
青年伸出手去,想往男人身后的床头柜指。
他一句回答都没听,问了句别的话:
“欲厌钦,你还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男人的喜悦一散、浑身僵硬,没动。
应该还是害怕的,但伤口的地方扯动起来,连恐惧都会被剥离不少。
京宥反扣住男人的腰身,以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力度深陷指甲,可迟迟未抵达神经的痛感让他焦躁起来。
“你还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男人松开怀抱,深沉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京宥呼吸一窒:“是因为我的这张脸吧?”
“所以不管我是疯了、残了还是要死了,你都要把我锁在身边?”
“你还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才能玩腻?”
欲厌钦没有多余的回答,把楼下睡到半夜的林雯悦叫了上来,站到窗口去,睫毛下垂,掩藏住眼底的痛色。
京宥还是不清醒的。
他对着林雯悦一个劲地追问为什么不能放过他,为什么要把他拴在一个地方;问题后来就发展成了为什么要卖掉他,为什么要丢掉他。
京宥一直在问,但不想知道答案。
最后实在没办法,还是给他喂了药。
青年总算稍微安静下来,林雯悦陪在床边,轻轻拍打着人的脊柱,但对方已经毫无反应了。
坐在床沿,连眼神里的光彩都隐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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