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的獠牙被这一力道激得豁然迸发。
怀里的人来回拱动了两次力道,刚获得自由的双手猛地拽住了他腰线两侧的袍衣。
浴袍没系紧,被人拉得敞开,露出半截胸膛。
欲厌钦半句话还没说出来,锁骨上便狠狠地挨了一道。
京宥视线恍惚着,一口咬在横骨上,使了浑身力道,像是要把所有情绪恶臭都输出去。
男人眼神愈寒,痛觉来得比他自己认为的都晚。
京宥的力道远远小于他幻想的那样凶猛,揪住人浴袍的双手也能一挥揭开。
但男人没动。
“呜……”不知过了多久,京宥松开口,将啜泣吞咽入肚。
他没抬头去看人,他前世同欲厌钦从未这样过。
短暂的清醒终于让他准确表达:“我很难过。”
“很难过。”
京宥把头顶抵在男人坚硬的胸膛前,双手终于放开,捂住脸庞,有湿润垂落在手掌间,听不见半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野兽胸膛起伏两下,是叹了口气。
“咬人的是你。”
“……怎么哭的还是你?”
*
京宥依然回到了精神病院。
医生有理由怀疑他对“同类”做过暗示,或者有接受过任何求生“暗示”。
逝者家庭背景挺大,但其中关系错综复杂,顺着线迁到手已经数不出到底是隔了几代“掌上千金”了。
但他们依然指责病院的不尽责,请出了应有的排面。
京宥晚上有一轮全麻治疗,欲家坐阵拒绝调配治疗时间,警察局的问询只能往上提。
他坐在那里,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也没有任何抵抗和反感。
站在审讯室外的女警官双手叉腰:“你们家这小少爷是得的什么病啊?”
郑管家只是顶着欲家的名头来一趟。
老管家直挺着背,那在欲家主面前收干净的冷硬气质此刻绽得生远。
他秉持着应有的待人礼貌:“主人家的事情。”
女警官没怎么和这种背景的人打交道,听了这话也只好把伸出去的八成脖颈缩回来。
昨晚院内比往常更闹腾一些,京宥在院门口发作的时候,女孩已经吊死了。
按照488的严格要求,病人手里应该拿不到任何能致死的东西。偏偏女孩平时表现良好,又向医院里平时心软的小护士提过不少次彩带类的编绳。
那小姑娘的编绳能有多长多牢固啊,况且她每每都说是编来送人的,具体追寻下去也确实有人收到。
谁曾知她每次偷藏几根,每次偷藏几根。
等医生们找到她自杀那地方的矮凳时,人是挂在三指粗的组合编绳上死的。
要描述起来,那一头乌发耷拉在花色繁复的彩色巨大版绳索上,更像是停驻安稳的折翼精灵。
取下来的绳索乱结横生,难以想象用了多少精力来编制。
患者入院没多久就开始保持编绳的习惯,起先医生是怕她把这些线团子吃进肚子。
后来见她编手绳时情绪稳定,也没发生什么意外,便纵容了。
入院三年,编了两年半。
没人愿意去想象她编绳索时安然自若地在想着什么。
“……我只是,听她像在完成自己最后的一项仪式。”京宥十指相交,手腕扣动两下。
“不是向我吐露的,也不是向医生。”
“可能这是求助信号,我想。”
对面的警帽拿笔记本断断续续记录下他的话,最后勉强拼凑成口述。
“知道是求救信号,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知他人?”对面人问。
京宥摸了摸手腕上被束缚的伤痕,很坦然:“因为,我也是患者。”
那茶色眼瞳从里面往外面绕了一圈,看似心不在焉,逻辑自闭:“医生都没有听出来。”
同类可信吗?
“我很难过。”他双耳未闻,自予自道,“因为她的离去,我很难过。”
少年坐在那,风没能掀动他的睫羽,神情冷淡,唇角毫无弧度。
分明看不出半点难过。
询问者十分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件棘手任务,挥了挥手让小弟把人带出去。
郑管家两三步靠过去,一边给人披外套,一边好似在安抚小朋友的情绪,供得真如谁家大少爷。
京宥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把披着的薄外套穿好,拢了拢袖子,同老管家道:
“你不用对我这个态度,我只是欲厌钦养的情人。”
女警察一回头就听到这话,见郑管家卑躬屈膝,骤然就懂得了小少爷生的什么妄想病。
一边腹诽一边请进来下一位相关病患。
老管家只是抿着嘴笑了笑,并不同病人计较:“不论您是什么身份,终归是欲家的人。”
“欲先生在外地有个工作需要处理,下午的飞机需要出差,接下来两日会由我接您回家。”
这话欲厌钦同他提过。
“我们认识很久了吗?管家先生。”京宥停住脚,回头来神色冷淡,有不加掩饰的某种验证意味。
郑管家没想到他问这样一出。
“如果非要说的话,确实总有种同您相识许久的感觉。”
“……久过,这短短几个月。”
换人来听,也只当做应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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