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宝, 你看,又是一抹绿。
我将你的苗圃打理得很好。
所有枯萎的根系都已经成为了新的肥料。
失去的,迎来新生。
可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啊……
谢微言心疼得难以喘息。
我小心翼翼擦试着的宝贝……居然被别人弃之如敝履。
谢微言又抽出一丝精神力,猛然扎进赵平安脑中。
他不相信这人的举动是无意的。
谢微言猛然一怔,心道:果然。
这人的灵魂一片空白,或者说,里面什么都没有。
又是一个游戏的复制体,不过这次复制的是谁?
不过这个疑问谢微言并没去深究,副本里无数玩家都在使用存档点。哪怕游戏再挑剔,挑挑拣拣,也总会选出几个它看得上眼的进行复制。
只是它似乎从不明白,“复制”与“创造”的区别,即它与神之间的鸿沟。
谢微言瞬间便舍弃了赵平安,继续小心翼翼地守护着无笙脆弱的精神思维。
他在那些记忆的碎片里发现了过往的影像,便大致明白了自家宝贝的遭遇。
每一次都这样痛苦……重叠在一起可还得了……
一缕阳光投射入水中,谢微言瞬间回过神,才发觉无笙已经被赵平安推出了住院大楼。
外头春光明媚,一缕又一缕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落在地上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光斑。
路上被养得油光水滑的橘猫悠闲地伸着懒腰,沐浴在阳光下,连人也变得暖洋洋的。
一路光影明灭,无笙坐在轮椅上,白皙的似在发光。
可他又是那样的枯槁。
一路上不断有人和赵平安打着招呼,他也一一点头回应,直到一个小护士急急忙忙地跑来,“赵医生,三个月前的那个死亡案例,患者名叫无渡的那个,您还记得吗?”
“尸体运输的时候出了岔子,我们……”
无笙忽的抬起了手,紧握住了一旁的赵安平,气力之大,几乎可以令人听见骨骼摩擦的细微声响。
即使这样,赵平安脸上的神情仍旧是亲和的,他温声询问说:“怎么了?不舒服吗?要回去躺一会儿吗?”
无笙没有回答,他只是定定地盯着赵平安,视线由最初的尖锐逐渐变得惶然,像是受困于蛛网中的昆虫。
他像是自己说服了自己,又像是自己放弃了自己。
赵平安见他这模样,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回去之后我和老师商量商量,根据情况给你开一些精神治疗药物。”
谢微言忽地抬起头,他虚着眼看着这人,视线无比危险。
那些药但凡落在了无笙手上,但凡自家笙宝看见了那些瓶瓶罐罐……
赵平安推着无笙回了病房,没有了阳光,风从宽大的裤腿衣袖不断涌入,倒是有些森冷。
年轻的医生忽地停下了脚步,转而去护士站拿了一张薄毯,蹲在无笙身前,小心翼翼地给他盖在膝上。
“还病着,经不得吹,小心着凉。”赵平安眨了眨眼,整理好薄毯之后却没了动作,两人保持着一个暧昧的距离。
半响后,他忽然轻笑一声,“我们先回去,这里人开始多了。”
无笙仍旧没有反应,只是紧紧捂着玻璃瓶,里面是他的小星……是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唯一属于他的存在。
是夜。
感觉到游戏意志终于完全消失,玻璃瓶中的瑰丽水母只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随后,一个极具压迫感的成年男性身影逐渐在黑暗中清晰起来。
谢微言坐在病床边,看着睡梦中仍旧紧皱眉头,蜷缩成一小团的无笙,眼中溢满了温柔与心疼。
别怕……
他俯下身,格外克制地在无笙眼尾落下一吻,转瞬即逝,他不想惊醒这好不容易才得以入睡的人儿。
三楼值班室,今晚里面只有赵平安一人。
谢微言悄无声息地打开门,脚步极缓。
随后,他毫无征兆的抬脚,将趴在桌子上补觉的赵平安一脚踹落在地。
巨大的声响传来,却没法传出这扇大门。
赵平安揉着手肘站起身,笑嘻嘻的开口说:“还在想你多久会找过来,怎么,这次舍得让无笙躺上好几个月?”
谢微言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并不言语,他只是安静的坐在那儿,便带来了强大的压迫感。
他收敛了在无笙眼前的所有温情,一双眼中没有丝毫笑意。
与谢微言多年沉淀的威严相比,赵平安到底是太过稚嫩,他率先败下阵来,只说道:“怎么?想杀了我?”
我可是游戏放在这个世界里的定时警报,我哪怕死了,也要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谁知谢微言的眼神逐渐变得戏谑,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平安,声音低沉而冰冷,放缓了的语速令人极其不安。
“赵平安,你要知道,有些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
“你觉得我会让你轻易赴死?”
“你太天真了,也太小看我了。”
他握住赵平安的小臂,略微前倾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游刃有余的绝对掌控。
而赵平安在与他对视的一瞬间,忽然一颤,随后身上的每一寸都在迸发出难以忍受的剧痛。
无数钝刀一点点地剜下血肉,赵平安在短短一分钟便沁出满身冷汗,双眼不住地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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