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些浑身一凛,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之中干了件什么糊涂事,正打算朝徐邀探向求助的眼神。
徐邀察觉,立刻在桌下用膝盖敲了敲裴些的腿侧,暗示他别犯浑,要是他看过来了,那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人在危急关头都容易灵光一现,裴些顿时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理由:“我是不喜欢啊,但是番茄这不都挑走了吗,我正好一直很想尝尝徐……咳咳咳,他从来没有吃腻的菜的味道。”
说完,紧张地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好几口唾沫。
饭桌上顿时陷入了几秒钟的沉默,徐邀率先动了。
他的筷子伸向那盘只有鸡蛋没有番茄的菜中,不仅笑得一脸自然,就连说的话都是再自然不过:“那我也正好尝尝吧,是你上次和我提起的,你最好的朋友不过已经去世的徐邀吗?”
他转头看向裴些,一脸好奇:“他因为什么过世的啊?”
如果不是怕被暴露,裴些要倒吸一口凉气!
勇还是徐邀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胆子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大!
别说他了,就连是张南阅和裴遇生,都不敢在解听免面前明晃晃地谈及“徐邀”这个名字。
所以自从十几年前徐邀去世后,他们一直都是用“他”这个代词来代替的,就更不要说还直截了当地提起“徐邀去世”这种话来了!
裴些觉得,徐邀要完!
所以一会儿解听免要是将“俞西客”就地正法的话,他到底要不要直接言明身份救他一命呢?
解听免冷冷的声音响起:“白血病。”
裴些一愣,有点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解听免锋利的眼神直勾勾地注视着徐邀,徐邀淡定地回视:“哦,这样啊,那还真是抱歉,我表示深切的遗憾与惋惜。”
解听免勾起唇角,身躯向椅背上靠去:“你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缘由去世的?那你上个月二十五号在雪天拦我那次,说什么我假惺惺地沉湎思念旧人,我还以为你已经差不多了解了详情呢。”
裴些震惊,猛地一转头看向徐邀。
卧槽!还有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徐邀笑起来,镇定自若道:“我只是偶然间听到我妈与您母亲的对话的,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详细?”
“那你现在,”解听免下颔微抬,双臂抱起,“都知道什么程度了?”
徐邀掰起手指头,一桩桩一件件算起来:“您有个已经去世的前男友、他是在雪天圣诞去世的、他叫徐邀,嗯……”
他扬起头,将第四个指头按下去,无比认真地看着解听免:“哦,对了,还有最后一件,就是他因白血病逝去的。”
裴些都不敢大喘气,将自己缩成了一个鹌鹑,觉得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大型修罗场。
长久的湛默中,终于有人打破了死寂。
解听免阴沉沉地凝视着他,眸色就像凝了霜一样,良久,缓缓吐出,一字一句:“是你吗?”
徐邀歪头疑惑,见招拆招:“你在说什么?”
解听免阴鸷道:“你的演技一如既往地还是那么好。”
徐邀笑意不改,滴水不漏:“解总,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了,请您说明白点。”
两个人一问一答,已经来了两个来回,但是每一句话的说出,都能让裴些吓得腿肚子直打颤,慌得手心全是汗。
解听免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将桌上的手机拿起,面无表情地对裴些说道:“我不吃了,先走了,文件你先看着,我明天再和你聊。”话毕,拽起沙发上的外套穿上,朝玄关走去。
重重“砰”的一声轰然响起,将两人都吓得一抖。
裴些这回才是真要狠狠地拍胸口,如释重负道:“我的天啊,就刚刚短短的几分钟,我觉得我要折寿了,还好他没有怀……”
徐邀猝不及防地打断他,面色阴冷沉重:“他起疑心了。”
裴些一怔,连忙坐直了,慌张道:“不可能吧……他不是都走了吗,应该是没怀疑的意思吧,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你……”
一道重重的敲门声乍然又打断了裴些的话语,而且一听这声音就能听出来敲门之人是有多烦躁不耐。
裴些愣住:“谁啊……”
他起身,朝大门走去。
因为叩门声一直未曾间断,感觉下一秒就能破门而入似的,裴些一时仓惶都忘了看猫眼,一打开发现赫然就是去而复返的解听免!
解听免的脸色极度不好看,感觉下一秒就要杀人,他推开挡在门口的裴些,大步流星直奔徐邀而去。
裴些惊骇,不假思索:“解听免!你做什么!”
徐邀也怔住了,就看着解听免一脸森然地来到他身边,并且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猛地拽起,一点也不怜惜地往门口拖过去。
他的力道一直都很大,更不用说还下了死手,被攫住的手腕就仿佛是被钢筋扭住了一样。
徐邀顿时痛得脸一白,脱口而出:“疼……”
可是就算如此,也没有换得解听免一丝一毫的怜悯。
他的嘴唇附在了徐邀的耳边,气息仿佛毒蛇一样在他耳廓缠绕,轻轻说:“你没有资格引起我的心疼,但是,倘若你是他的话……”
徐邀没有被解听免握住的手猝然瑟缩一下。
“那你就有资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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