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阴天……雨天……
江秋凉看了一眼外面阴沉沉的天空,若有所思。
“学长,你有什么想法了吗?”贺凡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
“有一点,但是中间有一环断掉了,”江秋凉指尖摩挲着硬皮本封面,若有所思,“很重要的一环。”
“哪一环?”
“驯兽师萨洛蒙在笼着黑布的笼子里看到了什么。”
“那去竞技场看看不就行了!”贺凡腾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要不要带个防身的,去厨房抄把菜刀?”
江秋凉对着时钟抬了下巴:“太早了,竞技场没开。”
“早……”贺凡看向时钟,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九点半!我们早八课都上了两节了!”
“是太早了。”唐迟不知何时站在了沙发后面。
贺凡吓了一跳:“嚯,唐迟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你老是这么神出鬼没的,吓死人了。”
唐迟没有施舍给贺凡眼神。
“咱们是一起上课的人,你老实说,九点半早吗?”贺凡痛心疾首。
江秋凉指着硬皮本,念出了萨洛蒙的日记:“……竞技场对外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到下午五点。”
“那是他那个时候,万一今非昔比了呢?”贺凡理直气壮,“街上连个人都没有,谁来给咱开门?”
江秋凉抬眼,真挚发问:“小贺同学,你平时玩游戏吗?”
贺凡眼神飘忽,气焰灭了大半,零星的小火花噗嗤窜出一个微弱的光:“玩……玩吧。”
江秋凉百无聊赖,索性合上了硬皮本,站起身,对贺凡挑眉:“来。”
贺凡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秒怂:“去哪里?”
“竞技场,你不是不信吗?”江秋凉抬脚就走,“你怕了?”
“才不是呢!”贺凡平生最听不得怕这个字,挺着胸膛强装镇静,“我什么时候怕过了!唐迟能给我作证……唐迟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陈叔和陈婶照顾彤彤,虽说陈叔坚持要和他们一起去,还是被江秋凉回绝了。
陈叔脖子有一块深红的痕迹,周围的一片皮肤微微翘起。
江秋凉注意到,目光不多停留,一扫而过。
贺凡直接问:“叔,你这边怎么了?”
陈叔用手轻轻摸了一下那块红痕,毫不在意笑道:“没事,昨天炸排骨爆油,被烫了一下。”
“这么严重……”贺凡嘟囔了一声,“昨天为什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啊?”
“小伤,再说,说了又有什么用呢。”陈叔搓了搓手,“你们出去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
贺凡说着不怕,临走非要从厨房抄一把菜刀。
江秋凉和他说了之前和唐迟的经历,猜测竞技场可能会激起人心中的兽性。到时候这把刀是砍怪物还是砍自己都不一定,好说歹说还是没让贺凡把这个安检肯定不会通过的危险物品带过去。
见贺凡还是不放心,江秋凉把从房间里翻出来的手电筒塞了一个到了贺凡怀里。
贺凡紧握着手电筒结实的外壳,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架势。
他们住的地方和竞技场就隔了一条街,走过去不过五六分钟,远观和近看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当真正站在这座宏伟的建筑面前,还是有一种由衷的震撼感。
所有的拱门都用很粗的铁链紧紧缠绕,只有一处造了一个足有两人高的铁门,上面悬了个足有拳头大小的铁锁。
常年的风吹日晒使得铁链和铁锁锈迹斑斑,捍卫着领地的气势不减分毫。
贺凡茫然地看着粗壮的铁链,再想想之前手里亮闪闪的菜刀。
嗯……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带刀的必要。
江秋凉问:“几点了?”
贺凡下意识看了一眼左手的手臂,那里空空如也。
“没戴手表……”贺凡有点沮丧。
唐迟出声:“快了。”
他们出门耽误了一些时间,算上走过来的这段距离,快到半小时了。
果然,咔哒一声,铁锁的锁心在他们面前无人而动,转了一个流畅的三百六十度。
铁锁沉了一下来,江秋凉伸出手扯开层层缠绕的铁链:“看来到十点了。”
贺凡睁大了眼:“是魔法!”
铁链垂在地上,发出一声钝响,贺凡又回味出不对劲来:“不对啊学长,你之前踹门不是很利索吗?这个门为什么不能踹?”
结实的铁门在打开的时候发出了喉底的怒吼,金属的摩擦声抗议着初生牛犊不怕虎。
江秋凉怜爱地看着贺凡,安慰道:“这叫用魔法战胜魔法。”
三人踩在石灰华的地上,脚步声很轻,呼吸也连带着放缓下来。
所有人都在无声中听到了另一道声音,那是竞技场的呼吸声。浸润过鲜血和泪水,见证过荣耀和挫败,如今尘封多时,门可罗雀,竞技场的呼吸声却依旧如盛世之时一般强健有力。
江秋凉感觉心底有什么纠缠在了一起,胸口沉甸甸的,耳畔时而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尖叫,时而传来嘶吼和哭泣。
他摇了摇头,努力平静下来。
贺凡实在受不了这样安静的气氛,忍不住问道:“学长,你怎么能够确定竞技场一定会在规定的时间开放,仅仅是因为游戏会遵循固有的规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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