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下午浑身湿透吹了风,还呛了不干净的河水,梁故渊睡到半夜就开始发烧,烧得迷迷糊糊躺在床上。
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水里,刺骨的河水疯狂灌进自己的鼻腔,顺着气管灌进肺里。他挣扎着向上,却只能看见无数影子一样的生物在慢慢靠近。
湿滑,阴冷,脑袋像泡发的尸体一样,拖着长长的舌头,它们无手,他却能感觉到无数股力量在牵扯着他下坠。
“沉言!”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猴子扑腾着拽住他的胳膊,大概是他太沉了,瘦了吧唧的小猴子只能拽他的腰。不知是谁的伤口殷殷流着血,染红了周围的河水。
梦境和白天的情景有些像,梁故渊下意识把陆闲闲的脸带入到那个救人的孩子身上去。
他被拖上岸之后,居然身残志坚地坐了起来,然后!!!
他居然扯着湿漉漉的衣领强|吻了小孩儿!?
梁故渊挣扎着醒过来。
唇上的触感好像还在,甚至浑身湿重的感觉也在。他这才发现自己捂出了一身汗。
—
门外,陆闲闲站在黑暗里,镇着暗处那些蠢蠢欲动的阴物。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鬼,连人的意识都已经消失了,只是遵从本能的聚拢在梁故渊周围。
一旦梁故渊太过虚弱,这些东西就会围上来,伺机窃取他的命格。
他听力极好,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的人突然呼吸急促,狠狠喘息的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明显。
有些不对劲。
陆闲闲着急敲响了他的房间门。“梁故渊,你睡着了吗?”
喘息平静之后,里面毫无动静。
“梁故渊!”
过了好久,里面才传来咔哒一声,昏黄的灯光透过门缝流了出来,形成一片光的海浪。
“有什么事?”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不自然。
啪嗒声响起,梁故渊给他开了门,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躲闪和不自在。
“你……”陆闲闲看着他红着的脸,话语戛然而止。他额角的汗渍洇湿了刘海,眼镜也有些滑了下来,露出深邃的眼窝。
他呐呐开口,“你脸好红。”
梁故渊抬手压了压自己的额头,“下午淋了水,大概是发烧了,吃点药就好。”
“我去拿!一般发烧应该吃扑热息痛,成人一次一粒,12岁以下一次半颗,家里医药箱放在一楼储物柜第二排,你教过我都记得!”
梁故渊笑了一下,表扬他似的,“对。”
一看他笑,陆闲闲就有点飘飘然,急忙跑下去那药,顺便还捎了一杯温水。回来的时候梁故渊已经重新躺回了被窝。
梁故渊身长腿长,躺床上就是长长一条,衬得旁边的库洛米好娇小。
看他一直盯着旁边的玩偶看,梁故渊有气无力地瞪他一眼,“干嘛?没见过总裁晚上抱着东西睡觉的吗?”
“没见过。”陆闲闲顿了一下,“见过和尚晚上抱着东西睡的。”
陆闲闲把药片递给他,又翻出退烧贴贴上,手指不小心触到了他的额头。
“你额头好烫。”
梁故渊叹口气,哄小孩似的,“那要怎么办呢?”
“要不我给你做个法。”
梁故渊:……倒也不必。
“我没事,你先回去睡觉吧。”
真的没事吗?陆闲闲瞥了眼挤在窗户玻璃上的腐肉,那些东西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立刻闪开了。陆闲闲上前把窗帘拉紧。那些东西在这里,梁故渊今天晚上别想休息好了。
“我能不能,在这陪着你。”他说得有些小心翼翼。
梁故渊愣了愣,半睁着眼去寻他的目光。
陆闲闲耿直地昂首挺胸,迎着他审视的目光,丝毫没有陪人过夜的羞涩感。他想说他不需要陪伴,但是陆闲闲过于正直的目光让他鬼使神差点了头。
“被子在那边的柜子里。”
“喔。”陆闲闲乖乖去拿,躺在另一边。
梁故渊关了灯,大概是吃了药的缘故,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很快就有了睡意。一旁那个闲不住的小崽子咕涌着凑上来。
“远点,别把病气过给你。”
陆闲闲声音闷闷的,“没事,我免疫系统很好。”
“呵,还记得呢,学个生理知识就跟要了你命一样。”
陆闲闲学得最不耐烦的一节课就是生物,老师说肾是泌尿器官,他说肾主水补阳,老师说人体有九大系统,他说人体五行相生相克,气得老师干脆不教了。
梁故渊就只能教了他些平常能用得上的医药知识,也算是补齐了他的常识。如果陆闲闲恢复记忆的话,那他是不是算白花这么久的功夫了。
“你在玉井山到底想起了什么?”梁故渊还真有点好奇。
“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
梁故渊:……他还是那么坚定的相信着神棍,不忘初心,真好。
就着这么个想法,梁故渊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一直到半夜才感觉自己额头凉凉的,一摸,摸了一手水,一条毛巾搭在额头上。
这时候他才感觉浑身冷得厉害,就像还浸在河里一样。
“你怎么样?”陆闲闲担忧地问。
“有点冷。”
“喝药。”
陆闲闲递给他一直碗,有些淡淡的酒精味,淡蓝色的火焰沿着碗边烧了一圈,里面的液体有些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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