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清楚事实不是那样的,而是另一种说不上来的,就好像对于家的记忆那一块本就应该是缺失的。
换句话说,他觉得自己的生命是从一年前有意识的时候开始的,一出生就长这样,是这个年纪,一切都
是被设定好的模子。
终于意识到自己格格不入以后,他开始学习人的行为和动作,比如说吃饭、睡觉,还有情感认知。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阿谷说得很平常,落在阮眠耳里却如同惊天大雷,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些,下唇被咬得生疼。
就连阿谷都能感受到异样,那他更是一清二楚。
这只是一本书。书里所有的人物都是被设定好的,有自己的身份地位,所有人都会根据书写好的剧情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
而如今,阿谷似乎冲破了这个禁锢,相当于书中的纸片人突然觉醒了意识,阮眠突然害怕他接下来说出的话。
如果书中的纸片人真的意识到了这个世界是假的,那么世界会就此崩塌吗?
阮眠有一瞬间的失神,运气好的话,世界崩塌他或许就能离开了,但是更差的一种结果,或许他会被一同清除掉。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安慰道:“你先听我说,暂且不会发生什么的,相信我就好了。”
许是阿谷的情绪过于稳定,阮眠很愿意在这时候相信他,只是说话的时候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应道:“嗯……”
其实,阿谷经历的生活远比他说出来的令人心惊胆战得多。对自己的猜测有了想法后,阿谷越想知道事情的结果。
试想一个人发现自己不吃饭也没有饥饿感之后会发生什么?他对吃饭失去了欲望,熬过了第一天、第二天,甚至一个星期。
睡觉也是。
精力还是跟以前一样充沛,睡觉这个名词还有待保留,对于他来说休息更加贴切,字面意义上的休息,就像是运转了一天的机器在程序的设定下回归静默。
“你是怎么完全确定这种想法的?”阮眠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问道。
但凡阿谷说只是在开玩笑,他就能当前面说的都没有听到过,或者说只是阿对方的一次错误判断。
阿谷早就料到他会有这种怀疑,语气淡淡道:“梦。”
“我从来没有做过正常的梦。”
这样认为是有依据的,跟其他人的梦不同,他的梦更像是起到了一个整理集合的作用,将发生过的、未发生的,在不同时间段发射到脑海里。
他起初也不信,但那些梦后来或多或少都实现了验证。
记忆就像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东西,不管他愿不愿意接受,一股脑地被灌进了他的大脑。并且记忆告诉他,都是他必须知道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失去了这些记忆。
所以在梦中,他会慢慢回想起这些记忆。在某一个重要节点时,就会尽数喷涌而出。
有关阮眠的记忆就是那时候被塞进脑海的。
阿谷顿了顿,打算把话头结束在这里,转头问道:“后来我就慢慢发现了更多奇怪的事情。你以前信这些吗?”
阮眠还沉浸在他刚刚讲的话里,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茫然地眨了眨眼问道:“什么这些?”
他老走神。
阿谷在心里更加论证了这个说法,说:“鬼怪。”
阮眠轻轻地“喔”了一声,心说这个我熟,忽然想起什么略带紧张地说:“你、你看得见那些东西吗?”
他一时着急,说得比较笼统,要说看得见鬼怪,他只见过陆年,但他真正想问的是那种无形的鬼,就像今天他们敲门那样,无人应答的门后是不是站着一位呢。
或者说阮眠想问问现在身边有没有鬼。
阿谷见他那副样子,突然被戳中了某个笑点,不顾形象地大笑了起来。
阮眠不知所措地看着阿谷,无奈地轻声说:“你别笑了……”
他对阿谷说自己没有情感认知的话有些怀疑了。
对方终于停了下来,眉梢还带着笑意,“你能看见的,我自然能看见,其他的暂时还没遇到过。不过话说回来,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阮眠快要对他口中说的“有趣的事”免疫,估计就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阿谷说:“就是我要纠正的一点,我关门是有其他原因的,下面的确有人。”
闻言阮眠的眉头微微皱起。
“那些人还跟你有关。”
“跟我有关?”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老楼,鬼怪,死人味道,阮眠很快联想到了那两个人。
关乎到阮父阮母,阮眠脸色僵住,语气一下变得冲了起来,狐疑道:“你什么意思?”
阿谷一脸平静,无言。
阮眠毫无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顾不上其它,撒腿就往楼下冲去,被锁上的楼道门没有任何动静,站到门前阮眠才紧张起来。
要是门外真的是阮父阮母,他们看到他会是什么反应,是跟他先前猜测的一样认出他,还是觉得他就只是个长得跟他们儿子很像的陌生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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