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旌猛地抬眸,瞳孔微微收缩,反应极大地喝道:“滚!你滚!”
如果明访不是个瞎子,他就能看见赫连旌头发凌乱匍匐在地,脸上青筋暴起,双底一片猩红。
赫连旌恨死现在的自己了,像个废物一样,双脚使不上一点力气,去哪都要依靠轮椅,摔倒后再难起身,生活难以自理……这样难堪的一幕被展现在他人眼前,赫连旌的记忆被拉回刚进庄园那段时间,管家等人看他的眼神,对他说的那些话。
赫连旌操起身边最近的东西就往明访身上砸去,大声怒吼叫明访滚,不要看他,声音隐隐含着崩溃。
明访抿了抿唇,或许他不应该开门。
但事已至此,再有,赫连旌大概也需要走出这一步。
明访反手把门关上,因为赫连旌爱拿东西砸人,管家对庄园进行了重新布置,赫连旌现在砸的这些东西根本伤不了人。
越走近,赫连旌的反应越大,他咬着牙,对明访开始发疯,但明访看不见,听见那些话也全当没听见,赫连旌动手时他更是精确地握住了赫连旌的手。
明访语气淡淡:“先坐到轮椅上吧。”
赫连旌挣扎得厉害,明访有点摁不住,轮椅目标太小,他索性把人抱起摁到床上去,赫连旌大抵是又气又恼,对着明访骂骂咧咧,但其实也没那么难听,赫连旌找不到明访的痛处戳,骂人的词汇量也不多,比那些网友差远了。
明访接受良好,把人牢牢摁在床上,直到赫连旌慢慢平静下来不再挣扎。
他胸膛上下起伏着,心里还是有气的,“你起开!”
明访摇头。
赫连旌一噎,知道这是个闷葫芦,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就不信明访能一直摁着不放手。
赫连旌闹腾这么半天也有点累了,房间一瞬间安静下来,赫连旌往下看自己腿的方向,如果他没有受伤,至于被明访这样压着欺负?
赫连旌的心沉到了谷底,车祸后他直接被安排进了庄园,没有复健。庄园被赫连旗实时监控着,他尝试过几次复健都被管家及时拦下,赫连旗打来电话叫他不要浪费时间,好好享受待在庄园里的日子才是正事。
赫连旌扫了眼明访,没顾忌明访在,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反正明访是个瞎子什么都看不见,哭怎么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赫连旌这么想着,余光看见距离很近的明访的手,直接上嘴咬了一口,明访垂眸看着手所在的地方,任由赫连旌咬。
赫连旌尝到血腥味才松的口,他撇过脸不看明访,窗帘被风吹开一个角,他躲了下,将头埋进明访的手腕里。
不知过了多久,赫连旌听见闷葫芦道:“其实没什么的。”
赫连旌抬起头看着明访,等待明访的下文。
明访并不擅长安慰人,但又觉得在这个庄园里除了自己没人会安慰赫连旌,他在心里组织着语言,“爱你的人不会觉得你的身体是缺陷,他们只会心疼你,而不爱你的人,又何必在意他们说的话,做的事。”
明访想起了爷爷。
他以前也很在意自己的眼睛,上学时被人追着叫小瞎子,不敢告诉爷爷他在学校的经历,只是一天比一天沉默,爷爷察觉到不对劲,知道那些事当天,带他一一拜访了那些同学,让那些同学给他道歉。
明访看不见老人的神情,但他能感受到手心的温度,爷爷的手很温暖。
爷爷曾说,他的眼睛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一双眼睛。
明访的表情柔和下来,“我的意思是,你从来都很好。”
赫连旌听了明访安慰的话,但他并不吃这一套,“刚刚骂你的样子也很好?”
明访一顿,面无表情点头,松开了赫连旌。
赫连旌偏头笑了笑,舒展自己的手腕,有点酸。
赫连旌大度不计较明访看见他狼狈的一面了,他撑起身依靠在床头,开门见山问明访:“赫连旗私底下没想买通你?”
明访想了想,“有。”
管家好几次暗示他想不想涨工资,只是他没接茬,管家是赫连旗的人。
赫连旌冷笑一声,果然,赫连旗就这点度量。
他问明访,“那你怎么没答应?”
“不想。”
赫连旌啧了声,不再和明访说这个话题,他想起明访还没安慰完的话,看了看自己的腿叫明访继续。
明访转身就走,不忘给赫连旌把门关上。
赫连旌不爽地瞪着门,什么臭脾气。
接下来两天,两人只有饭点时会说几句话,再没别的接触,若不是明访时不时蹦出一句类似安慰的话,赫连旌都要以为之前那些安慰的话只是他的臆想了。
管家等人是第三天下午回来的,他还带来了安装监控器的师傅,见明访还在,卓奉下意识皱起眉头,上前问明访这些天是不是都在庄园里。
安装的动静惊动了赫连旌,他推着轮椅出来,不知何时去厨房拿了个碗,一露面就把手上的东西往卓奉脚边砸去,卓奉雷达响起,往后退了好几步,他差点被碎片溅到,对上赫连旌的视线,低声骂了句疯子后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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