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坐起来，发现手脚被绑住，无法动弹。
“顾淮岫，你知道自己在干嘛吗？”路也挣扎了几下，手腕被勒得生疼，却无济于事。
顾淮岫正在开车，通过后视镜看了路也一眼，开口道：“我只是想跟你单独谈谈。”
路也注意到顾淮岫脸色很憔悴，没戴银边框眼镜的模样多了分阴郁，胡子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刮，头发凌乱，眼白布满血丝，看起来很多天没有睡好。
曾经的儒雅贵公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路也愣了愣，闻到车内浓郁的酒气溢散，一时有些无法形容。
如果顾淮岫不是太PUA自己，其实路也觉得顾淮岫也没那么讨厌。现在，顾淮岫居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把自己给绑了，说出去都没有人会相信。
路也发现自己并不害怕，异常冷静道：“我们谈谈吧，单独谈谈。”
顾淮岫意外地看了路也一眼，很意外：“真的？”
路也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好气道：“给我松绑，我保证不跑。”
顾淮岫不是很情愿：“你不恨我？”
“恨。”路也直接道，“但也没那么恨。”
大家都是陷在这个世界剧情里的受害者，很多行为并非出于自主意识。但现在顾淮岫的行为是不对的，路也觉得是应该好好座下来，平心静气地谈一谈，把一些事给了了。
顾淮岫犹豫了片刻，把车停靠在路边。
顾淮岫下车绕到后座，钻进车里，单膝跪在皮质坐椅上，双手撑在座椅两侧，虚压在路也的身上。
顾淮岫看着顺从地在自己身下的漂亮青年，忽然道：“我可以吻你吗？”
路也：“……”
第85章 你失信了
“我可以吻你吗？”顾淮岫打量着路也性感的身体曲线，一时着了魔。
路也简直被气笑了，出声道：“那就没有谈的必要了。”
顾淮岫垂眸，明明眼前的青年正被自己绑着，毫无反抗之力。可是对方眸底的不屑令他恨得牙痒，可对方无所谓的姿态又让他心里慌慌的。
要么好好谈谈，要么从此陌路。
这是唯一挽回路也的机会。
虽然很渺茫。
无人的郊外，旷野荒草杂生，鸿雁低飞。
路也捧着热茶，坐在郊外的堤岸枯草斜坡，草坪铺了一层薄薄的霜。
顾淮岫坐在路也身侧，冷风掺着热茶入肚，酒醒了几分。
路也盘着腿，握着茶杯暖手，先开的口：“你喜欢我什么？不计回报地付出？免费给你当保姆？还是说只是习惯了有个跟在身后的小弟，突然不粘你了，所以不甘心？”
顾淮岫又喝了一口茶，答不上来。
好像都是，但又好像不是。
这段时间他也思考了很久，自己是喜欢路也无计回报的付出吗？总归来说，他只是极度自私地喜欢自己而已。
路也见一条鱼从大江里跃了起起，溅出层层涟漪，再问：“你喜欢明月什么？”
顾淮岫被问得一脸茫然，喃喃道：“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无法移开视线了。”
可是，那是真正的喜欢吗？
或者不过是自己虚幻的美好爱情？
路也把茶杯放下，淡淡道：“我觉得最爱自己，这没有错。”
说到这，路也努了努嘴，秦守峯那个混蛋，连爱自己都不会，那才是反人性的。
“你没有我能活得好好的。”路也拔了根草把玩，笑道：“别在感情里计较得失了。”
顾淮岫注视着路也手中的那根杂草，见杂草被一段段截断，也许是因为酒醒了，也许是因为路也的淡定从容让他冷静下来。
顾淮岫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本来应该属于我。”
“我不属于任何人。”路也淡淡道：“你跟明月订婚了，不也会解除婚约吗？假设我们在一起了，你就能保证在一辈子不变心？人都是会变的，一辈子太长了，或许是你厌恶我，或许是我厌恶你，自然而然就散了。”
“现在不过正巧走到了那个岔路口。”
“我不知道找一个喜欢自己多一点的人好，还是找一个自己喜欢多一点的人更好，未来谁也说不清。”
顾淮岫忍不住问：“你和他，谁更喜欢谁多一点？”
“他啊。”这个问题不难回答，路也把杂草含在嘴里嚼了嚼，接着道：“我不是非他不可。”
路也扭头看向顾淮岫，弯了弯眼睑：“但他非我不可。”
顾淮岫恍惚间，看着这个被淡淡阳光包裹的青年，忽然发现青年变了，对方的目光不再无时无刻落在自己身上。
他问道：“为什么？”
他也不清楚自己想问什么为什么，但隐隐却在期待路也的答案。
路也笑了笑，整个人往后躺，躺倒在有些扎的枯草坪上，呈大字型摊开自己，整个都十分放松。
他伸出双手，在虚空中虚握了两下，声音轻轻的：“我是一个什么都抓不住的人。”
路也摊开空无一物的双手翻了翻，说：“是他牢牢抓住了我。”
我所爱终将从指缝间漏走，注定一无所有。
“是他一次次不顾一切地把我捞了出来。”
一次次将那堵坚固的围墙击破。
一次次坚定不移地选择了我。
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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