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晚拉开睡袋的拉链，让顾聿涔躺了进来。
“你躺好，我来。”
路晚听话地躺了回去，顾聿涔拉好拉链，躺在他的身边。
帐篷里，两人都没有说话，还能听到外面的嘈杂和玩闹声，但并不能转移注意力，路晚有些别扭的侧过身。
清醒的时候，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睡袋是有保暖作用，顾聿涔那么一大只躺在他的身边，路晚不可能当不存在。
熄了灯还能听见沉重的心跳，也不知道是谁的。
时间点没到，路晚毫无困意，黑夜中瞪着一双圆溜的大眼睛。
干躺着反而更难受了，他强迫自己早点入睡。但效果甚微，大脑天马行空，胡思乱想。
一会想着万一睡着后缠着顾聿涔怎么办？
又或者他不会睡不着，不会就这么躺到天亮吧。
路晚又一次翻身，顾聿涔的压低声音问他。
“睡不着吗？”
“太早了。”
“要聊天吗？”
“好。”
路晚不知道要聊什么，但是外面的喧嚣和帐篷里的安静对比起来，让他精神更加紧绷，完全放松不下来。
主要原因还是，睡袋让两人挨得太近太亲密，他不习惯。
“你哪天有空？”顾聿涔问，“周一到周四我都有时间。”
路晚顿了两秒才想起来，顾聿涔说的是要给他当模特的时间。
“周三吧。”路晚说，“如果今晚睡不好，明天回去我肯定要补觉。白天补觉，我晚上又睡不好，周二一整天用来调作息，就周三。
”
顾聿涔轻笑了一声，倒是没想到路晚连作息都要掐的这么准。
“行，那就周三。我需要带什么吗？”
“不用。”路晚回答得很快，不知不觉中情绪已经放松了许多。
“我家里什么都有，如果你非要带的话，带点下午茶来也行。”
“对了，下午开始画的话，估计得到晚上。那你周三留宿吧，还住上次的房间，我提前让阿姨帮你打扫。”
路晚越说越兴奋。
“不然你干脆带两套衣服来，放在我家，以后可以经常来住。”
聊着聊着，路晚终于感觉到疲劳，眼皮变得沉重。
没一会他就睡着了。
听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顾聿涔轻笑了下，路晚是睡着了。
他更加睡不着了。
喜欢的人睡在自己的身边，还靠的那么近。真的有人可以淡定睡觉吗？
反正他不能。
……
第二天，先醒来的是路晚。
他是被热醒的。
他睡相不好，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黏在顾聿涔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太冷才寻着热源贴过去。
顾聿涔大概是被他闹烦了，为了制止住路晚，将他整个人搂进了怀里，路晚还能听见顾聿涔清晰沉稳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像是敲击着他的心脏。
顾聿涔的手贴在路晚的腰上，极进的距离让路晚能闻见他身上独特的气息，一时间他觉得自己身上也沾染了顾聿涔的味道。
这个想法令他感到耳热。
他想推开顾聿涔，但贴得过近又使不上劲，也怕吵醒顾聿涔。
路晚窝在顾聿涔怀里，扭动了下，又试图把顾聿涔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结果就是，顾聿涔把他抱得更紧，“别动了。”
他身子一僵，以为顾聿涔醒了。
事实上只是下意识的呢喃，可是这么干躺着也很难受。他在陷入了吵醒顾聿涔，和陪着顾聿涔再躺一会的纠结中。
“顾聿涔。”
路晚刚睡醒，声音还有点哑，他小小声地喊了一声。
顾聿涔依旧没醒。
又等了一会。
路晚躺不下去了，他又试图从顾聿涔的怀里挣脱出来，动来动去的后果就是……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整个人都不敢动了。
顾、顾聿涔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路晚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脏忍不住剧烈跳动。
一时不太清醒的顾聿涔似乎把他当成了抱枕，又或者当成了什么别的人，他还……
还蹭了一下。
路晚脸色唰的一下就红了。
可惜夜色太黑看不见。
脑袋里的那根绷紧的弦，啪的一下就断了。
路晚一把推开了顾聿涔。
“怎、怎么了？”
顾聿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又迷惑地问。
“你，你……”
路晚“你”了好半天，也没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顾聿涔见他急的话都说不清，以为怎么了，打开了小夜灯。
路晚一头乱发，面色潮红，雾蓝色的眼眸水润润，耳根子都红了，一副被欺负的样子。
顾聿涔的大脑迟钝的运转，终于和身体的自然生理反应连接上。
他顿时睡意全无。
糟了。
“我、我……”顾聿涔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总不能说，对不起。我在梦里冒犯了你。
又或者，对不起，我什么也不知道。
不管哪个解释听起来都很流.氓。
“小路，对不起。”
顾聿涔老实道歉，毕竟他确实对着路晚有了生理反应，还让当事人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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