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阿明似懂非懂，“莫莫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猜的。”
“那要是猜不对怎么办？”
“……”戚莫的头又疼了起来，“你为什么这么多问题。”
阿明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因为我想知道啊，我最开始也是想知道电梯游戏到底是不是真的才拉上你和小美一起的。”
说完他想到现在的处境，一张小脸又垮了下来:“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还有陌生人一直在告诉我奇怪的东西。”
戚莫本来在摆弄无法使用了的深蓝色手环，闻言有些意外地抬眼看了过去:“陌生人？说了什么？”
“就在刚刚我不受控制的时候有人一直在告诉我一楼很好玩，有很多我没看过的东西，”阿明撇了撇嘴，“我才刚有了点想去看看的想法就自己走过去摁按钮了，感觉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要去一个地方过。”
“我…我也是，”小美怯生生地举手接话道，“有人和我说，到了一楼就能回家，我当时只是想了一下我要回家就自己走过去了，真的好吓人。”
戚莫听完沉思了一会后道:“你们所说的这个陌生人在我们旁边吗？”
“在，”小美伸出手指了指戚莫身后，“从我们进来开始他就在这里，莫莫，他在你后面。”
戚莫一怔，连忙转头一看，却什么也看不见，他的背后是个无人的电梯角落，有一片阴影覆盖在上面。
他看向阿明:“你也看得见？”
阿明点点头，吸了吸鼻子道:“看得到，他原本在我旁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你身后去了。”
小孩子能看见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这点戚莫是知道的，但他不理解，自己现在这个身体也算是小孩子吧，怎么就他看不到。
戚莫:“那你们描述一下，那个人长什么样。”
“看不到样子…他好像没有脸，”阿明说着又有些疑惑，“他的头发怎么是白色的啊，我记得我妈妈说只有老人头发才是白色的，可是这个人看起来和老人完全不一样啊。”
“白色头发？”戚莫心下一紧，赶忙追问道，“他手腕有没有个和我一样的蓝色手环？”
“没有啊，他手腕上什么都没戴，”阿明顺势看向戚莫的手腕处，咦了一声，“莫莫你什么时候戴的手环啊，这个颜色一点都不好看。”
“我也觉得它不好看，”戚莫应道，把戴有手环的手往后藏了藏，谁知道这系统什么审美，“那这个人的头发是长的还是短的。”
“是短的，”这回是小美答的，语罢她又忽然想起什么，接着道，“我记得四楼阿妈说第一个玩电梯游戏的人就染着一头白发，当初他们只找到了那个人的头，身子不知道哪里去了。”
一讲起四楼阿妈说的话，小美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滔滔不绝:
“阿妈说，不完整的尸体下葬会形成怨气的，可能会给我们整栋楼的人带来霉运。”
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拄着拐杖咳嗽几声，摸了摸眼前安静蹲着听故事的小女孩，眼神浑浊地不知看向哪里:
“所以当时那个人的父母，一边哭一边跟着楼里健硕的小伙子整栋楼地找自家孩子剩下的尸体，他们找啊找，找啊找，运作电梯的机器都找遍了，电梯游戏会按到的楼层也去过了，却一直没有找到。”
“他们恐慌啊，那天晚上有人梦到那个人的头在对他哭，说没有身体他投不了胎，要一生困在楼里了。”
阿明听到这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那个躲在角落里的陌生人，他的脖颈处有一条红色的、像是被缝起来的粗糙手工线。
电梯下降的速度渐渐变得迟缓起来，好似在等小美讲完这个故事。
“做噩梦的人把这件事告诉了那人的父母，他的父母在接受失去孩子的打击后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反对的决定。”
“老两口不顾众人阻拦独自进了电梯，打算进行电梯游戏，去只有在游戏中才能到达的另一个世界把他们的儿子带回家。”
小美顿了顿，她依稀记得当初讲到这里的时候四楼阿妈的表情遗憾之余带了些许恐惧，老人看着不停敲打的钟表，嘴唇蠕动了半天才接着说下去:
“他们成功了，在他们进行游戏的第二天有人打开电梯看见了里面一个没有头的尸体，其他人没多想，以为真的是那户人家儿子的身体，于是就有好心人帮忙把头身缝起来下葬了。”
“可是……在这之前，进行过电梯游戏的不止他家孩子啊，”小美话音刚落，她身后的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没有头身上穿着被血浸透校服的“人”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她浑然不知，还在继续说着，这件事已经到了尾声，“阿妈说，和不认识的肢体强行拼凑起来形成的怨气是最盛的。”
“下葬的当天，楼顶罕见的徘徊了一群乌鸦，有两三只黑猫跟着下葬的队伍一直叫，这些都是不详的征兆。”
无头人的身后，又渐渐走出了一对眼球上翻的中年夫妻，他们各自站在了他的左右两边。
“在即将下葬的时候，从进入游戏后就不知所踪的他父母突然跑了出来，把帮忙下葬的人都推开一直说不能下葬，但是已经晚了，第一层土早就埋了上去。”
那对夫妻里的妇女忽然长大嘴，做着口型，仔细辨认能发现是“快跑”和“救救我”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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