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兰以开玩笑的口吻结束这堂课,那群安静的学生们终于发出哀叹和带有笑意的埋怨。
“最后,凯琳,尤里,奥尔加,你们三个先留一下。”
听到这三个名字,待在原地的陆明泓眉头微皱。
艾维斯提前递给他校内地图与人员名单,后者不仅包括全院的教授和职工,还附加了某些‘重点’学生的姓名。这些学生的相似特质,则能用几个词概括。
社交广,影响力大,成绩优异。最关键是,背景强悍。而这三人赫然在列。
艾维斯给予他这份名单是出于好意,能让他在短时间内了解到最正确的交际路线。
只可惜,他看人从来不以这些为主。
“还有,陆明泓。你也来这。”
法尔兰出乎意料一次就念对他名字的读音。而他则在这四人的注视下,穿过反向离去的人潮,来到法尔兰的桌前。
“还是再介绍一下,这位是陆明泓,我的新指导生。今天起他将和你们一组。”
“呵,就他?”
身旁传来满是鄙夷与恶意的轻笑,陆明泓径直望向说话者。
尤里·弗恩。
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倒不是他在看名单时就注意到这综合实力极强的人,而是那同样的姓氏,外加与某人相似的眉眼,让他不得不‘记住’对方。
法尔兰与尼奥一样至今未成家。也同样的,收养了一个‘子嗣’。不过尤里是与法尔兰有着血缘关系,货真价实的亲人。按辈分算两人应该以叔侄相称。
“这家伙哪里来的,陆、明、泓?该不会是外区被塞进来的垃圾货——”
“尤里。”法尔兰略显不悦地喝止,“我之前告诉过你什么。你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啧。”
尤里·弗恩不满地闭嘴,却仍不罢休地甩了一记眼刀给陆明泓。在另外两个安分守己的学生中,懒散没正形的他显得格格不入。
法尔兰似乎已习以为常,继续和颜悦色向陆明泓介绍成员。
而陆明泓这才知道,法尔兰今年其实已经定下了十二个指导生,开始分组进行学习任务,他则是多出来的第十三人。
“你的情况,我多少已经了解了。伊夫林那家伙特地写信给我,让我放心对你指导。今天的课程,你听了一会儿感觉如何,有想说的或者问的吗。”
男人的微笑,令人极易联想起恬静圣洁的神像。但陆明泓藏在袖中的手,却不受控制的攥紧。
“问你话呢,机器人吗?”
又是尤里·弗恩幸灾乐祸的抢话。而他随口说出的形容,令在场的其中两人脸色变了变。
作为深受机械症候群困扰的患者,陆明泓即使想让自己表现得不在乎,可从他人口中听到这刺耳的嘲讽后,仍难以遏制升腾的怒意。
但也多亏了这个病。
在面对L-999以外的人时,他从来都能轻松保持一张‘机器人脸’。
“语言。”他无视那道轻蔑目光,只面朝法尔兰开口,“我还是认为,在意志的形成与转变中,语言占据最大因素。我指的是,人造智能思维向独立人格思维。”
轮椅上谦和的男人瞬间变了模样,目光热烈地看着他,身体发力坐直,“怎么说?”
“如果,人造思维初始被赋予成长的性能,即暂时剥取外在限制,完全不可控的情况下是有几率产生‘最不可能’的变化。这与基因变异有异曲同工之处。没有外控的情况下,生物体的进化没有方向可言,而不确定性才具有‘无限可能’一说。”
‘最不可能的变化’否定词就来自法尔兰刚才的授课内容,陆明泓无所顾忌的继续。
“认知与交互的先天基础条件它已具备,可若智能一直存在固有限制,便只能停留在输入、计算、输出的原始阶段,仅凭指令运作。简而言之,它不具备自我,和实质性的变化。即便它的框架能率先赋予它一个角色定位······”
说着说着,陆明泓眼前仿佛出现了L-999的嚣张笑脸。语气与目光有一瞬柔和,他又很快恢复作风,结束了这段话。
“若想它达到能与人,亦或其他生物互通的境地,真正的语言获取必不可缺。”
由于是初次在两人以上的场景长篇大论,陆明泓没如愿把控好阐述的方式,压根没考虑过其他人能否理解。
法尔兰微笑思索不知有何看法,但凯琳,奥尔加这两位高年生却纷纷向他投以诧异与困惑的注视。
“哼。”
听到某人的冷哼后,陆明泓心中反感道。
又要来了。
“不愧是被千辛万苦以‘特招生’名额送进来的啊,第一天就一鸣惊人,说出蠢到极致的想法。佩服,佩服。”
“你是不是忘了,机器根本没有‘语言’一说。它们就只有哔哔哔响的密码啊,蠢货。”
“还说让智能学语言,可笑死我了。你是从古时代来的吗,没见过能给你唱歌跳舞上|床的仿生人?”
陆明泓懒得去看那张刁钻恶臭的嘴脸,可学者的自尊迫使他下意识反驳。
“所以呢?我记得我没提到过,要让智能学语言才能形成独立思维,更只字未提阐述中的语言范畴。我的说辞就这样被您颠倒曲解,看来,尤里·弗恩先生的注意力着实令人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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