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突然一重,眯眼入睡的人将他大腿当作枕头,舒舒服服,自然而然躺下。
脑中所有声音与思考神奇的划上句号,凌禹诺几次想推开挪开却都放弃。他最后出神望着火苗,想起了封存已久的回忆。
曾经也有人,这样无礼的将他视作‘枕头’。
熟睡的路加小声打着呼噜,断断续续,又引得凌禹诺低头看去,没辙轻笑。
“在这种地方都能睡这么香,可真叫人羡慕。”
他的笑意渐渐消失,身体频频发出讯号催促他休息,但某处紧绷的神经仍和这十多年间一样折磨着他,让他无法入眠。
没有一晚,他是能好好睡着的。
他一直在用药,也曾试过心理暗示,甚至电击刺激这等极端的治疗,然而夜幕降临后,惬意梦想仍与他无缘无份。
只因当年那夜的熊熊火光烙入他脑海,被炮弹炸毁的游戏场,随处可见烧焦后蜷曲的尸体,舜辉二字的金属招牌融成铁水,渗入铺满鲜血的土地。
一幕幕构成恐惧书写的亡灵曲,占据他今后的每个日夜。
彼时的他,分明是满怀期待和喜悦重回旧地,为要兑现某个诺言,然而迎接他的是毁灭后的残骨遗骸,与支离破碎的希望······
“喂······喂!傻富豪起床了!”
睁眼时身躯好比千斤重,关节头脑生锈卡顿,但意识到一件事后,凌禹诺立即弹起坐正,满脸难以置信。
所见是安静燃烧的橘色火焰,他人依然困在废弃能源站的地底。
同他在一起的,是那个害他陷入困境奇怪劫匪。
路加拿烧火棍挑|动木柴,喋喋不休埋怨。
“你明明说好了你看上半夜,你啪——的一下睡着砸下来,你想压死我吗!?”
“啊,但是你要想另一种压的话也可以,不过要收费。话先说在前面,我可是很贵的,比你那个郝贱小少爷贵多了······”
后面的话凌禹诺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沉浸在无以复加的震惊中,并对一事产生巨大的疑惑。
为什么这次,在这人边上,他居然能睡得如此安稳。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他下意识认为是对方动的手脚。
烤火取暖中的路加将木棍猛戳柴堆,扭头面露凶光。
“喂,有钱人,你这就不对了。我们贫苦老百姓生活已经够水生火热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你居然还来讹诈我?”到这他认真思索一阵,又补充道,“不过这是入赘婚姻欺诈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你家管三餐饭吗,能吃到饱的那种——”
话未说完,他双肩被人死死按住。
凌禹诺眼中布满血丝,急促的呼吸喷出热气,某种药的苦味扑面而来。
“你真的没做什么?那为什么我会睡着?!”
一向被视作神经病的路加,终于体会到别人在面对他的心情。他上下打量着离奇失控的人,尽量拉远距离。
“人困了就会睡啊。自然规律你不懂吗。”
“不,这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已经这么多年了······”
凌禹诺双眼失焦犹如魔怔,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指甲已有嵌进对方肩膀的苗头。
无缘无故被掐肩膀,路加却笑容愈发灿烂。
他左手轻轻搭上对方胳膊,温言细语。
“你想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吗,宝贝。”
一声激起鸡皮疙瘩的‘宝贝’其实已将失魂的凌禹诺惊醒,但来不及反应,他脆弱的腹部就挨了重重一击。
遵循着减速上升,加速下降,落地轻弹的守恒定律,他最后失去意识,瘫在五米开外。
路加·金在原地攥着拳头,爽快呼气。
“烦死了!所以我说了我最讨厌温室里的小娇花少爷。都是稍微用力点就折断的玻璃剑。”
整个空间突然如地动山摇,激烈晃动,柴堆在震荡平息时散得七零八落,火苗亦熄灭。但从墙壁裂缝透进的光,照亮了他所在的位置。
路加拍拍裤腿,毫不意外。
“你们好慢啊。”
洞口钻进来一只半机械金毛犬,两只眼睛泛着幽幽蓝光。
“我肯来找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傻子路加。”
“闭嘴,没|屁||眼死狗。”
金毛犬不禁转头,对身后的伊尔说道,“你看,我就说我们应该丢下他不管的。没有感激之心的人,还是早早消失,免得遗害万年。”
话音刚落,装有钱的提箱就被路加扔到它脚边。
“虽然被烧掉了一两叠,但这个数还是有的哦。”路加得意洋洋地打着手势,“这个月的饭钱还有给你买能源的钱,啊哈哈啊!都不是问题!”
方才还对他嗤之以鼻,那金毛犬转眼就甩尾奔来,边在他脚边打滚,边用冷冰冰的机械语调撒娇。
“路加,我就知道你是最靠谱的主人。我这一辈子跟定你了,天涯海角永相随。”
伊尔默默捡起箱子腹诽。
说得好像这钱是自己赚来的一样。
当他注意到另一个昏厥的人时,他疑惑上前。
“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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