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便。”云玄舟心说：既然你是来卫生间的，这样说应该是绝对合理的。
“我就路过，想着看看卫生情况。”男人答得也算合理，校园各处的卫生，确实属于后勤工作。
钟禾易在心里琢磨：看来刚才在门口，他应该是觉察出男厕所可能是有人的，也提前想好了应对说辞。那要是没人呢？他进的，会不会是隔壁的女卫生间？
“你们继续吧，我就先走了。”男人转身的时候，特意瞥了一眼钟禾易。
钟禾易佯作丝毫没觉察到，继续擦着墙裙，但身子已经微微变换的方向，余光恰好可以瞥见对方的小细节。
“主任再见。”云玄舟其实并不知道主任姓什么，但只要如此称呼中层，哪怕对方是个副主任，也是不会出错的。
男人的脚步声，向着楼梯而去，上楼了。
云玄舟觉察到钟禾易来到了自己身侧，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刚才......”
钟禾易像个要和大人说悄悄话的孩子，距离云玄舟非常近，这一点，是对方微微侧头看过来的一刻，才意识到的，但再挪动位置，又显得不太礼貌。
云玄舟觉得自己的脸颊上，似乎扑过来钟禾易的鼻息，心口微微收紧，可还是很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
“刚才，他是从走廊那头，走过来的。”钟禾易发现了一个细节。
“嗯。”云玄舟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可还是安静地等他说下去。
“他的办公室，就在咱们头顶，为什么要选择那一边的楼梯？”钟禾易觉得不合理。
“他不会很快离开的，咱们打扫完这一间，先离开。”云玄舟知道，自己和钟禾易不消失，对方是不大可能有所行动的。
钟禾易微微愣了一下，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好。”
云玄舟见钟禾易原本要起身，回到没擦完的墙裙一侧，可没走出几步，又退了回来。
“那隔壁......就不用打扫了吧？”钟禾易心里自然不情愿当个保洁员，但看到云玄舟尚且在卖力打扫，不好意思直接说不干了。
云玄舟浅浅地笑了，“会有人替我们打扫的。”
钟禾易乍一听这一句话，心说：怎么可能？可见对方抬手，指了指天花板，立刻get到了，他说得没错！
倘若那个家伙也是打算进女卫生间的，应该不会只是单纯地去看看，他在桌子底下还藏了东西，恰好印证了这一点。而一般情况下，本不应该出现在事件现场的人，却出现了，那他在离开之前，本能反应会：清除一切痕迹。
“得嘞！”钟禾易说着，打了个响指。
云玄舟注意到，这个“响指”动作，在此刻做出来，应该是因为进入这里之后，他是第一次，真正打心底里觉得高兴的！心说：这是最简洁的印证方法，看来以后，倒是可以根据这个，辨别他的心情了。
钟禾易擦墙裙的动作，比之前明显快了不少，看来“情绪影响效率”的理论，是可信的！
二人的打扫工作结束后，洗干净了手和胳膊，回云玄舟的办公室拿了各自的背包。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上去一趟。”云玄舟知道钟禾易不太想见那个男人，便准备独自上去。
“为什么？”钟禾易问出口之后，立刻又反应过来了，“哦哦，让他知道......”
云玄舟冲着他，微微挤了挤眼睛。
钟禾易立刻住了嘴，意识到此刻是站在楼梯口，楼上兴许可以听到彼此的谈话内容，点了点头，“好，我在这儿等着。”
云玄舟的神色恢复如常，从容地上了楼。
钟禾易倚靠在走廊侧面的栏杆上，微微侧眸，见窗外的天色，比之前暗了许多。
云玄舟的目的很明确：要让那个男人知道，二人准备离开了！上去主动打招呼，是出于对领导的尊重。
钟禾易想明白了这一点，心里觉得：云玄舟的社会经验，尤其是对人情世故，比自己懂更多。
云玄舟看见男人听到自己要离开的一瞬间，眉眼里流露出来的光芒，像是在说：太好了，终于走了。
莫非他也在害怕黑夜的到来？
这个疑问，在云玄舟心口，一闪而过。
站在楼梯转角的时候，见钟禾易站在楼梯口，侧挎着书包，一身校服在身，眉宇间的骄傲之气，还真的挺像个高中生的！
岁月对他，好像也挺眷顾的，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小不少。
钟禾易看到云玄舟站在楼梯上，正微微俯视着自己，从这个角度看，发现云玄舟的骨相是真的绝！尤其是他的眉眼，明明是温柔的桃花眼，但在不说话和不笑的时候，还挺有气场的！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一眼便知：是个王者！
云玄舟见钟禾易微微仰着脑袋看着自己，觉得自己要是继续盯着他看下去，也不太合适，便继续下楼梯，“走吧。”
钟禾易立刻跟上来，和他走成了并排。
肩膀偶尔会碰到一处，云玄舟微微侧眸，见钟禾易的神情倒是挺自然的，便也没有刻意拉远距离。
“咱们......”钟禾易准备开口，又抬头，下意识看了一眼头顶的楼梯，“要从大门出去对吧？”
“嗯。”云玄舟想过了，这个校园的院墙不算高，中午去操场的时候，特别留意过：没有监控，也不带防盗系统，找个墙头翻进来，应该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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