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在历史上一直被非议的决定,在他写的自传和所有现存的日记里却偏被偏忽略了,好像是故意而为之。
可,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总不能是来为难他这个几十年后的历史学家吧,简纾自嘲地扬起了嘴角。
这么做唯一可能带来的好处就是,当年驻扎在原路线上的……
“不可能,不可能!”
病房外简媛尖利的叫声打断了简纾的思绪。
“简小姐,我们也很抱歉通知您这样的消息。”
“我弟弟身体一直都很健康啊——”
“简教授已经至少有五年没有来医院做过检查了……除了脑癌外,其他的身体指标也不是很好,但也可能是受癌症的影响。”
“不可能……不可能……”
简媛无力地松开医生被她抓皱的白大褂。
“您看需要我们通知勋爵和上校吗?”
简媛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
“姐?”
微阖的病房门被缓缓拉开,穿着淡蓝色病服的简纾,依然以惯常那副不好意思的笑容,看向正微微抖动的简媛。
他朝无措地站在一旁的医生摇了摇头,上前轻轻揽住简媛,将人扶进了房间。
病房的门发出沉重的碰撞声,似暮色里的钟声,黑夜已然来临。
“所以,还有多久?”
简纾的声音平暖而沉稳。
“有这样问的吗!”简媛悲极反笑,“这种时候了,你还是这样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
简纾无奈地笑了笑。
“哦,得补充一句,除了阮世礼。”
简媛伸手擦去脸上的泪痕,咕哝道,简纾的淡定让她心里的绝望和慌张得到了安抚,一定还有希望的。
“姐——”
“两个多月。”
简媛从小就受不了简纾这种刻意拉长的音调,清朗的男声像是春日的阳光让人瞬间卸下所有的戒备。
如果,他不一意孤行要去学历史,去研究什么狗屁阮世礼,现在一定会是一个很有名的音乐家了吧。
看着床上此时面色颓唐、瘦得过分的弟弟,酸意和恨又涌上了她的心头。
凭什么一切都要让简纾来承担?都什么年代了,那群人还是那样的顽固可笑。
不……说到底,从来没有人强迫他去弄清真相。
“纾纾,跟我回家吧,爱思玲夫人也想你了,总是念着小公子怎么还没回来,还有你小时候捡的那只小狗现在都成老狗了,每天就喜欢在你院子里晒太阳……”
无论简媛说了多少话,简纾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两个多月啊。
他找了一辈子都没有任何踪迹的答案,可能在这两个多月有结局吗?
简纾长而浓的黑睫垂下,撤去眼里的绝望和无助。
阮世礼,你到底在想什么?
*
简纾最初听到阮世礼的名字是从祖父的口中,第一次听到这位首相的事迹,他就深深地被吸引住了。
这位在当时只有三十几岁的首相,在整个世界都陷入危难时,毅然肩负起重任。
在战争期间,他出人意料的军事策略令人痴迷。
同时,在战争后他所预料的未来局势,留下的政治策略,直到今天依然庇护着A国,甚至整个世界。
简纾越是研究至今已经去世31年的首相,便越感到痴迷。
为此,他从小便选择了阮世礼曾经就读了六年的索尔公学接受教育,他在大学时选择了历史系,之后便用了几乎所有的时间来研究这位伟人首相。
但,随着阮世礼变得日渐饱满完美,简纾也越不能接受,这位军事天才在萨基之战上所做的决策。
他怎么会做这么一个显然无用且费力不讨好的决定?
也是这个决定,导致了简家遭受了自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非议。
“姐,抱歉。”
简纾的右脸上隐隐现出一个小酒窝。
“你……”
简媛瞪大了眼,但很快也无奈地笑了,在嘴角同样有着甜甜的酒窝。
是啊,这就是简纾啊。
痴迷了一辈子阮世礼的简纾。
至死依然放不下阮世礼的简纾。
“接下来什么打算?有什么姐能帮你的?家里那边你放心,但,要是你打算回来立刻通知我。”
“没什么打算,”简纾侧头,看向窗外。
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已经把能做的所有都做了。
“纾纾,那可能只是阮世礼他一时兴起,或许前一天晚上喝醉了,或是打了什么赌,你何必……”简媛哽咽着说不下去。
“不,他不是这样的人。”
简纾那双毫无光亮的双眼,在此时,忽地睁大。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这样显然满是漏洞的论断此时也从史学界有名的简教授口中说出,到底是疯了,痴了。
*
索尔公学。
“哟,老简,今天收拾得挺帅啊,有会?”一位索尔公学的老师喊住低着头的简纾。
“没,随便逛逛。”
简纾语罢,便向校区建筑最集中的中心区走去。
“真是奇了,参加皇家宴会也没见他穿成这样,今天也不是阮首相的忌日啊。”
老师摇了摇头。
“一杯AHRID的经典红茶,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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